这个问题曾在他的脑海中浮现过，可自己却从来没往深了想，如今被赵川点透，他才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到底有多么的可笑！

当初他上昆仑山拜师，在山脚下整整跪了三年。

直到身死变白骨后，大师兄南极仙翁才出现，并用一道仙力救活了自己。

一个手下徒儿都能生死人肉白骨，作为圣人的元始天尊，竟然用一句天命如此，就将自己打发下山，并且封神结束之后，还没有任何承诺。

只是告诉他，还有机会再拜玉虚门下！

这是何等的敷衍？

完全没有把他当成一个弟子，而是当成了一个喝之即来，挥之则去的工具！

细想起来，他在山上这么多年，地位甚至还不如白鹤！

“先生。”赵川继续加火道：“天下，是我人族的天下，那天庭也是玉皇大帝的天庭，而天道有缺，则是与那圣人有关，与我人族和干？与那芸芸众生和干？”

“再说了，补全天道运转可是大功德，为何圣人不下凡亲自分封，反而让你一个修为还不到人仙的主持？”

姜子牙嘴唇颤抖，无力的挥了挥手：“闻太师……”

“先生请问。”

“你可知这封神一事，是从何时起草，又在何时定夺的吗？”

赵川叹了口气道：“听师祖言，应该是在百年之前，老祖突然召集七圣，最后由三清祖师共同协商决定的。”

“呵呵……”姜子牙惨笑一声。

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

为什么那么注重跟脚，看不上湿生卵化之辈的原始天尊，会将他一个熊精转世成人，且没有任何跟脚的人为徒。

原来这一切，都是早已安排好的！

难怪那些大教都在警告门下，全都静颂黄庭经不得出门，而元始天尊却独独派他下山。

虽然他在昆仑桃林独坐数十载，但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那十二个师兄每一个都要收徒，他曾以为阐教要开始开枝散叶了，现在他才想到，原始天尊这是怕那些徒弟，都在量劫之中陨落，所以施展大手段，把他们的量劫转移到了那些徒弟身上！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命运就不能被改写？

看着姜子牙呆呆的模样，赵川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其实他这么做很冒险。

毕竟对方是从昆仑山下来的，如果对方对他这个大商太师，抱有很大的敌意，自己开口的第一句，恐怕就被对方给撵出去了。

好在姜子牙不是无欲无求的神仙，他是道心人骨。

他有迷惑，有羞愤，也有执着。

所以他把问题挑明了，掰开了揉碎了摆在他面前时，他才能恍然大悟。

“先生。”

见火候差不多了，赵川起身拱手：“某朝中还有许多事，就不在这里叨扰了，如果先生想通了，可以随时到太师府找我，就算不论同门之谊，我也是非常欣赏先生的才华，如有可能，某极愿与先生同朝。”

姜子牙看了眼赵川。

刚才还精神烁熠的双眸，此刻却变得无比晦暗。

看着赵川远去的背影，呆愣愣的坐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