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作很轻,沈心感觉像根羽毛在她身上轻拂,不疼,就是有些痒痒的。
敷过药的小腹处凉凉的,再也没有了从前那股几乎要将她撕裂开来的疼痛。
沈心忍不住开口道:“你行医的手法,我在大幽从未见过,是跟哪位高人所学?”
姜岁岁手上动作略微停顿一瞬,随后又继续道:“若我说从梦里学来的,大将军信吗?“
“荒缪!”沈心轻斥。
姜岁岁微笑:“那大将军就不必问,即便问了,我也不会说。”
“你这般隐瞒,我如何知道你是敌是友?”
“大将军,我还是那句话,我只想寻求庇护,若真想对你、对冰州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早就做了,何必等到现在?”
沈心没有说话,杏眸里仍旧充斥着怀疑。
姜岁岁继续道:“大将军,就好像今日凭空出现的粮食一样,说不定我也是上天馈赠给你的呢。”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沈心看着她,不知为何有些想笑:“姜姑娘,我第一次见一个姑娘脸皮比城墙还厚!”
“多谢夸奖,”姜岁岁有来有往,“我也是第一次见一个姑娘能够执掌十万兵马,堪称我等之表率!”
她神情认真,语言真挚,丝毫没有沈心见惯了的阿谀奉承,一时间倒不知道怎么反驳。
“大将军,今日换药完毕,您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
姜岁岁提着药厢要出营房,沈心看着她的背影,突然道:“以后你就做我的贴身婢女吧。”
她说得对,她身边实在需要一个懂医的婢女。
姜岁岁转身,郑重地行了一礼:“多谢大将军。”
她出了沈心的营房,一路往家属院走去。
今日的军营一改往日的低气压,人人脸上都带着笑,伙房的香味飘出很远很远,一直飘到对面终日守着的赤狄人那边。
三皇子路澜序双手背在身后,脸黑如墨。
贾贵被士兵带了过来,跪在地上,满脸的惶恐:“三皇子,不知末将犯了何错?”
路澜序侧头,俊美的面孔上闪着寒冰一样的光:“你不是说军中无粮,已断粮十日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股饭香味贾贵也闻到了,他额头冷汗直冒,想不通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只能胡乱地解释道:“许是城内的粮拿来用几日,三皇子不必担忧……唔!”
话没有说完,路澜序已经抽出身边属下的刀,一刀直接刺进了贾贵的胸口!
贾贵眼睛圆睁,目光缓缓下移,似乎仍不相信自己的命就这么结束了。
他想问为什么,可是刚张了张嘴,路澜序的刀蓦地又抽了出来。
贾贵口吐鲜血,心有不甘地躺倒在地!
路澜序扔了手中的刀,吩咐道:“把他的头颅割下来,送去给咱们的沈大将军!”
“是!”
属下领命而去,路澜序再次转过身,眼睛牢牢盯着冰州军营的方向。
“阿心,我替你除了贾贵这个叛徒,这下你可高兴了?”
“你若高兴了,能不能理一理我,不要不回我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