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没有回答他，反倒一声叹息：“但愿这次纳妾，不会挑起两边战事。”

声音有些小，只有姜岁岁离得稍近，才听到了。

她立时想到潜入沈心营房的黑衣男子，也就是赤狄的三皇子，路澜序。

两人两次见面，路澜序都亲昵地唤她阿心，姜岁岁用脚趾头都猜得到，他们关系匪浅。

“祁霁，你先回去，大将军近来身体有些许不适，我给她瞧瞧。”

祁霁望着面色红润的沈心，剑眉抖了抖。

“既然大将军身体不适，那末将更应该在身边陪着。”

他这是又吃哪门子的飞醋？

姜岁岁一把拉过他，小声道：“行了，我真有正事跟大将军说，你先回去。”

祁霁一动不动，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话。

姜岁岁五指成爪，一把掐了过去，证据中带着威胁。

“乖，听话，在外面要给我点面子！”

沈心低头微笑，假装没看到小两口的互动。

看到他们，她又会想到自己，还有路澜序。

若有一天，大幽和赤狄不再打仗了，她和路澜序是否也能这样？

姜岁岁连哄带骗地，总算把祁霁支了出去。

眼下营房里，除了一个昏迷不醒的秦守望，就只剩下她和沈心两人。

姜岁岁开门见山地道：“大将军，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戚大人手里？”

沈心还以为她要说什么，没想到一出口就是这句话。

她杏眸微沉，面无表情地道：“姜姑娘，你虽身为本将的贴身婢女，但是本将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暗自揣测！”

她生气姜岁岁理解，毕竟越是手握重兵，便越不能轻举妄动。

“大将军，就算我多事吧，可你既为冰州最高将领，又亲口答应要庇护我，我是真心实意希望你不要出事，若有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

沈心道：“你能帮我什么忙，把自己照顾好就不错了。”

姜岁岁道：“奴婢大胆猜测，大将军你之所以答应纳戚柔为贵妾，肯定是那封信上说了什么，那封信应该来自上京吧。”

沈心猛地看着她，姜岁岁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她继续往下说道。

“至于写信的人，应该是大将军的亲人或者长辈，指明道姓要你纳戚柔为贵妾，只有两个可能。”

“一来，家中长辈极为喜欢戚柔，非她不可，可奴婢想，若真喜欢，干嘛不直接娶为正妻，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

姜岁岁卖了个关子，观察着沈心的反应。

沈心暗暗心惊她是如何知晓这一切，面上纹丝不动：“接着往下说。”

“第二种可能，便是大将军的家中出了事，而且还是大事，逼得家中的长辈亲自写信给你，纳戚柔为贵妾，我想，戚大人背后的人，必定也跟这件事有关，难道，是颜玉溪？”

最后三个字，她说得极为缓慢，沈心杏眸一凝：“你如何知道这个名字？”

“大将军，我如何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上京那边，显然已经对你起疑了，是不是因为给祁霁论功行赏？”

她思来想去，只能想到这么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