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心中了然，轻笑一声道：“她想，就随他去吧，反正这一切都已与我无关，这大乾终归不是我的大乾，只是她一人的罢了。”

“不过，人都会不满足于眼前的处境，一如当初她一介女子之身，连夺嫡资格都不曾拥有，心中想的只不过是想博上一博，不愿顺水流。”

“昔日，更是曾言若是她能成功登临帝位，便封我为一字并肩王，这江山她一半，我一半，她有的我也会有，然而到头来不过是笑谈罢了。”

他摇了摇头，不由想起些许往事。

这二十年。

他是真的在尽心辅佐顾昭雪，尽心尽力，呕心沥血，不惜劳苦，一心为大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如若不然，经历过九龙夺嫡之乱的大乾，又怎会有今日的盛况？

顾长歌脑海中不禁回想起那稳坐高台之人，心中越发嗤之以鼻。

但。

顾长歌曾见万丈高楼拔地起，今坐看万丈高楼坍塌下。

柳清凝见顾长歌沉吟的模样，粉拳紧握，似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径直开口道：

“大人，大乾已有崩塌之势，何不皇袍加身？自立为皇？”

“您劳苦功高，在朝堂上威望非凡，尽管并未掌握兵权，可我父身为七品宗师，昔日更是从武将一路走来，未必不可……”

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至于这究竟只是她的想法，还是其父的想法，却是不太可知。

但在顾长歌看来，这多半是对方自己的想法，因为其父不会如此不智，顾昭雪终究是一代女帝，更是大乾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性帝王，自身还是有一番本事的。

造反，说的容易。

但想要成功，却是不太可能，并且如今历经人世沧桑，顾长歌对于那所谓的王权富贵也并没有什么想法与概念。

因为只要他实力足够强大，能以一介书生之身力敌九品武者，甚至做到凌驾于九品之上，所谓王权……不过囊中之物，探手可取罢了！

“此言差矣，绝不可再提。”他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暂且不谈如今他能于这文库能够修炼浩然文气变强，如下书库之前，顾长歌所掌控的不过文官集团。

而武将集团亦是铁桶一片，甚至对文官有些许蔑视。

而这亦是顾昭雪所忌惮之处，因此将文武双将分开管辖，两者进水不犯河水，不曾有权力的交叉。

因此文将被顾长歌掌控，武将被顾昭雪所掌控。

由此，顾长歌不曾有足以支撑谋反的力量。

有的仅仅是那微不足道的民心，那在武将眼里尘埃般的‘治理’罢了。

而事实证明。

一切的一切都源于实力，如今武道当天，没有武者的支持只是纸上谈兵，只得任人宰割，沦为那砧板上的鱼肉。

思索间。

顾长歌看向柳清凝，眸光停留在那锦服片刻。

“遥想当年，还是一个小女孩，如今可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也学会关心国家大事了。”

“还真是，欲买桂花同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