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的皇城，夜色如墨，星辰点缀着深邃的天幕，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落在锦衣卫的秘密据点之上，给这座平日里隐秘而庄严的建筑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银纱。

室内，烛火摇曳，光影交错，为顾长歌与柳清凝的温馨时光增添了几分暖意。

顾长歌斜倚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脸上洋溢着难得的惬意与放松。

近日来，他隐藏在幕后与赵无极等人周转，开始筹备组织各方力量，准备等待时机进行反扑。

毕竟，人手不足，且大部分人都是毫无战力的农夫和青壮年，他们空有一腔热血和对大乾现状的不满，而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无法与赵无极等人的数万精锐幕府兵对抗。

柳清凝的手指如同春风拂过，轻柔地在他肩颈间游走，每一次按压都恰到好处地缓解了他累积的疲惫。

茶香与木香交织，营造出一种超脱尘世的宁静，让人忘却了外界的纷扰。

“长歌，你可知这茶中藏着何种韵味？”柳清凝的声音如同溪水潺潺，轻柔而悦耳。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挑逗，试图让这份宁静更添几分情趣。

顾长歌微微一笑，睁开眼，眸中闪烁着智慧与温柔。

“此茶，初尝苦涩，回味甘甜，正如人生，历经风雨方显彩虹之美。”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超脱与淡然，仿佛早已看淡了世间的起起伏伏。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能持续太久。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如同惊雷般划破了夜的寂静。

紧接着，一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匆匆而入，其神色之凝重，如同乌云压顶，预示着一场风暴的即将来临。

“大人，前线急报！”锦衣卫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顾长歌与柳清凝的心头。

他单膝跪地，双手颤抖着呈上一封密信，那信上似乎还残留着战场的硝烟与血腥。

顾长歌接过密信，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茶杯因受力不均而微微倾斜，几滴茶水溅落在他的衣襟上，他却浑然未觉。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密信内容，脸色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凝重，仿佛瞬间被千斤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这怎么可能？”顾长歌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与惊讶。

他抬头望向柳清凝，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女帝顾昭雪处境的好奇，也有对世事无常的感慨。

距离顾昭雪御驾亲征出去才多少天？

上一次前方回来的战报，还是捷报呢！

几天的功夫，顾昭雪居然兵败如山倒，还折损了如此多的精兵强将。

当日，城内的五万大军为了掩护顾昭雪撤离，死得七七八八，跟着顾昭雪活下来退回到祁凉山下的人，不过一万人。

这点损失对于大乾来说，无关痛痒，但是丢失的城池还有士气，却短时间内难以弥补回来了。

最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北莽若是乘胜追击，很容易长驱直入。

索性大乾地大物博，山川地貌十分复杂，有着天然的战略纵深，连绵的山脉是阻绝游牧民族骑兵的制胜关键。

现在就看她顾昭雪如何组织反击了。

柳清凝见状，手中的动作戛然而止。

她轻轻放下茶壶，站起身，走到顾长歌身旁，目光复杂地望向那封密信。

柳清凝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女帝顾昭雪遭遇的愕然与同情，也有对自己昔日遭遇的不满与愤慨。

“是啊，谁能想到呢？”柳清凝轻叹一声，语气中既有对顾昭雪命运的唏嘘，也有对自己命运的无奈。

“她那般强势，那般决绝，最终却也无法力挽狂澜。或许，这就是权力的代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