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穗岁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正拿着热毛巾动作格外小心轻柔的在给陈乔擦脸,见她推门,只淡淡掀眸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不过,江穗岁看到他,却并没有什么好气,直接垮了脸说,“谢知韫,其实乔乔现在昏迷着,你不用在这里装模作样的,你为了你那个所谓的白月光,把陈家害成这样,乔乔不会原谅你的。”
“你不说话,我不会当你是哑巴。”谢知韫给陈乔擦完了脸,又去给她擦手,冷冷回江穗岁一句。
因为江穗岁是陈乔最好的朋友,也是真心实意心疼陈乔的,所以,谢知韫才允许她继续待下去。
江穗岁看着他和陈乔,轻咬着唇角沉默几秒,又说,“谢知韫,乔乔和陈家都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能不能收手了,要不然乔乔真的会恨死你的。”
“还有你爸和你哥。”谢知韫不咸不淡的补充。
“但我爸和我哥跟你不一样,你是乔乔的老公,你原本应该无条件宠着护着乔乔的,可现在,伤乔乔最深的人却是你。”江穗岁一针见血的指出。
你原本应该无条件宠着护着乔乔的......可现在,伤乔乔最深的人却是你......谢知韫给陈乔擦手的动作忽然顿住,心底,无限的惶恐迅速的蔓延开来,就像蜘蛛网一样,将他密密麻麻笼罩住,竟然让他一时无法呼吸。
“谢知韫,你以后不要再伤害乔乔了,可以吗?”
以后不要再伤害乔乔了,可以吗?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哪怕陈乔恨透了他,他也不会放她离开他的身边。
......陈柏言在被逮捕四十八小时后就被无罪释放了,陈令珩一个人担下了所有的罪责,被送往了京北郊外的看所守。
陈柏言被释放的当晚,老爷子就把谢知韫叫回了老宅,气的扬起手里的茶杯就朝谢知韫砸了过去。
谢知韫没躲,茶杯从他的额角飞过去,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谁让你自作主张,让人把陈柏言放了的?”老爷子吼道。
谢知韫站在那儿没动,只满脸淡漠地说,“爷爷,陈氏马上就要破产,已经够了,我不能真的让陈乔恨透了我。”
“没出息的东西!”老爷子火气难消,“早知道你只顾着儿女情长,当初就应该让淮序早点儿下手,先把陈乔给娶了。”
谢知韫沉默的低敛下双眸,没说话,似乎在想什么东西。
老爷子另外拿了个杯子,自顾自的斟了杯茶,轻抿一口,睐他一眼又道,“你这么看重儿女情义,当初怎么就不成全了宋听晚,娶了她?你要是愿意娶她,她何至于被乔明明和陈令珩羞辱一顿后就想不开去跳楼。”
“爷爷......”谢知韫皱起眉头。
“你不兑现当初的承诺娶宋听晚,不过就是看不上她罢了。”老爷子继续不紧不慢的喝茶,然后继续往他的伤口上撒盐,“既然宋听晚生前,你做不到对她的承诺,那么她死后,你总不应该再食言了吧?”
......陈乔流产大出血昏迷,陈柏言和乔明明是三天后才知道的。
他们来医院看陈乔,谢知韫知道他们要来,故意避开了。
看着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跟纸一样,仿佛一戳就能碎掉的女儿,陈柏言和乔明明都心疼死了。
乔明明更是自责,那晚她不该给陈乔打电话的。
如果她没有打那通电话,陈乔大概就不会流产躺在医院了。
江穗岁每天都来医院陪陈乔,正好撞上陈柏言和乔明明,她在他们面前愧疚的根本都不敢抬头。
她在陈柏言和乔明明都是明事理的,并没有迁就于她。
“乔乔,你赶紧醒来吧,别睡了,你一直不醒,叔叔阿姨的心都在碎了。”
等陈柏言和乔明明走了,江穗岁拉着陈乔的手说话,“你醒了,你想怎么打我骂我惩罚我都可以,但千万别跟我绝交啊,你要是跟我绝交,我的心也会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