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李珈禾和邵郁庭去了陈家的墓园,拜祭陈柏言和乔明明。
只是他们没想到,会在陈家的墓园里,碰到同样来拜祭陈柏言和乔明明夫妇的江穗岁。
当他们上山的时候,江穗岁刚好拜祭完,下山。
她是前天才回国的。
其实她并不想回来,觉得太对不起死去的陈乔和陈乔的父母了。
是她爸妈去了国外,强行把她带回来的。
她昨天去谢家的墓园看了陈乔,哭肿了双眼,她甚至是还打电话去骂了谢知韫一通,问他为什么要把陈乔葬进谢家的墓园里,陈乔恨透了他,早就想跟他离婚了,一定是不愿意死了还要被困在谢家的。
当时谢知韫怎么说,他说,“陈乔哪怕死了,也只能是谢家的鬼。”
她骂谢知韫变态,神经病,一定不得善终。
但谢知韫好像并不在乎她骂他了。
此刻,两个人上山,一个人下山,三个人迎面相逢,都抬起头来看向彼此。
江穗岁一眼看清楚眼前的两个人,瞬间像是被人点了穴般,目瞪口呆,怔愣在当场。
李珈禾看到江穗岁看自己的眼神,立马就知道,她肯定是自己以前认识的人,眼前的江穗岁,也确实是给她一种异常的熟悉感,但现在她真不知道江穗岁是谁,所以,她只好求助邵郁庭。
“她是京北江家的千金,江穗岁,也是你以前关系最好的朋友,跟你以前一样单纯,陈家被江谢两家联合毁掉,江穗岁并不知道,你出事后,她以为你真的被烧死了,跟家里人置气,跑去国外待了几个月。”
邵郁庭凑到李珈禾耳边,低声跟她说明。
李珈禾明白了,又抬头去看江穗岁。
目光再次相对,江穗岁有些泛红的眼眶迅速氤氲起一层水汽来,泪水盈动,她一瞬不瞬的盯着李珈禾,张了张嘴,“......乔、乔乔。”
下一秒,她就朝李珈禾冲了过来,无比激动的一把抓住她的手,“乔乔,你是乔乔对不对,你没有死,你还活着......”
说着,她又激动的一把抱住了李珈禾,呜呜大哭,“太好了,乔乔,你没死,太好了,呜呜......”
李珈禾听着她激动的嚎啕大哭声,抑制不住的也微微有些红了眼,本能的想伸手也抱住她,告诉她自己就是陈乔,可是,很快,理智又制止了她的一切言行。
“抱歉,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陈乔。”她终于开始学会了狠心,语气平淡,没有什么起伏的又说,“我是陪我未婚夫,来替陈乔祭奠她的父母的。”
邵郁庭看着李珈禾,听着她语气平静的跟江穗岁否定事实,心里一时不知道是该替她高兴,还是替她难过。
高兴,是因为她终于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善良好骗的傻姑娘了。
难过,是因为他知道,她明明也很想跟江穗岁相认啊,可偏偏却不能。
“什......什么?”江穗岁听到李珈禾的话,则是又一次傻了,半晌反应过来,松开李珈禾,去看看她又去看面前的邵郁庭,傻愣愣问,“邵郁庭,她......她真的不是乔乔吗?”
邵郁庭冲她点头,“她是我未婚妻,港城李家的大小姐李珈禾。”
江穗岁模糊的泪眼又去看李珈禾,再次去看邵郁庭,似乎不敢置信,但又不敢确定,眼前的李珈禾就是陈乔。
陈乔死了呀,大家都说她被火烧死了。
可为什么眼前的李珈禾,那么像陈乔。
样子像,身形像,连眼神都像。
一切太熟悉了,感觉就是陈乔。
“江小姐,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就在江穗岁还在怀疑的时候,李珈禾已经向她微笑着伸出了手。
“你......你真的不是乔乔?”江穗岁又哭了。
李珈禾看着她,却是笑了,可明明心里难过又心疼的要命。
“对,我怎么可能是陈乔,我是李珈禾,江小姐不要再认错了。”她十二分肯定的道。
江穗岁看着李珈禾,眼泪不断滚下来,可却极力控制着情绪,瘪起嘴又去瞪邵郁庭,质问,“邵郁庭,你不是喜欢乔乔的嘛,怎么她才死了几个月,你就要娶别的女人了?”
邵郁庭看着她,眉头微不可见的一拧,“你不是都说,陈乔已经死了嘛。”
“呜呜——”江穗岁低下头,又大哭起来。
李珈禾心疼极了,抬手想去给她擦眼,可手抬到半空中,却又收了回来。
邵郁庭去握住了她的手,对江穗岁道,“江小姐,小乔知道有你这么真心实意对她的好朋友,她会很开心的。”
话落,他也没有再多劝江穗岁,牵着李珈禾直接越过她,继续往山上走,他们身后,边野和另外两名保镖拿着鲜花跟上。
等走出一百多米远,李珈禾回头,看到江穗岁在原地,只是由原来的站着改为蹲着了。
她还在哭。
李珈禾也忍不住湿了眼,问邵郁庭,“我是不是太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