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身子骨不太好，这些都是丁美丽做的。

顾南枝对丁美丽满意了几分，觉得这人虽然神神叨叨了一些，做事还是让人满意的。

她把张屠户给的四十五文拿出来递给叶氏，叶氏还想推拒，顾南枝开口：“我同叶瑾忙碌，不常在家，娘难免采买，手里还是要有些钱，家里还要仰仗娘。”

女人的胃口明显小一些，面对顾南枝的大饼，叶氏比叶瑾还容易满足，脸上露了笑。

“你这孩子，嘴这般的甜，就算你不说，娘也会把家里打理好，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

“娘你真好，你就和我亲娘一样，”顾南枝嘴甜，“明儿我们还要去一趟安县。”

叶氏点头，担忧看着顾南枝。

“你那二婶子……”

顾南枝和王大海之间的事估摸这段时间都传遍了，如果叶家人去卖货，怕是被人注意。

“我先进城，阿瑾后进去，两人间错开来，那人参压在药材最下面，五品叶的人参先别卖，自己留着，剩下那几株小年份先卖出去。”

“我们同黄氏医馆的大夫有些交情，他们收了货不会大声宣扬。”

顾南枝办事妥帖，叶氏满意点头。

交代完了叶氏，顾南枝琢磨琢磨，又同叶瑾报备。

“阿瑾，明儿咱俩错开去城里，我先走一步，怕你担忧，提前报备。”

顾南枝觉得自己活脱脱夫惯严。

叶瑾翻书的手一顿，脸上笑容未变。

“可。”

顾南枝松了一口气，转身去洗漱。

“你且收敛着性子，难得遇见个好姑娘，莫要将人吓走。”

叶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主屋门口，对着里面叶瑾叮嘱了一句。

她并非什么都不知道，过日子，总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叶瑾轻笑，“她不会。”

语气太过笃定。

叶氏摇摇头，“既选了温润的假面，便要戴上一辈子，莫要半途摘下，恐惹南枝心生恐惧。娘不求你光耀门楣，为你父亲洗刷冤屈，只在这乡野做个猎户，当个教书先生也是极好的，京都水太深了。”

叶瑾坐在桌前，手中拿着的是圣贤书。

烛火跳动的光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他缓慢扯动嘴角，又露出平日叶氏熟悉的笑。

他再次肯定，“南枝不会。”

叶氏张张嘴，还没将心中的‘是南枝不会还是你不应允’问出口，顾南枝便拎着木盆回来了。

水珠顺着脸颊滚落，她活得糙，洗完脸也不擦，等着自然晾干。

叶瑾对她招招手，顾南枝对叶氏笑笑，快步走到叶瑾身侧。

两人之间氛围太融洽，叶瑾拿起面巾，仔细擦过顾南枝的脸。

顾南枝低低笑了两声，不知道同叶瑾说什么了，叶瑾眉眼之间也染上笑意。

叶氏扶着门框，轻轻叹了一口气，关上了房门。

顾南枝听见吱嘎关门声，疑惑问，“娘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心疼南枝，”叶瑾吹灭了蜡烛，轻声：“睡吧。”

第二日顾南枝拎着一只快死了兔子进了城，路上她总觉得有股若有似无的视线落在身上。

她猛地转头，路上除了一辆驴车缓缓从她旁边经过，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