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粟不说话,只是跟紧着晚月的脚步。
午间的时候,沐苏生的近侍忽然来了。等院内的人聚齐了,沐苏生的近侍未理会众人,径直朝粟粟走来。
粟粟慌忙的低下头只听他冷冷的说道:“跟我走!”
不待她回话便径直往回走去。
粟粟愣愣地站在那,不知是福是祸。看着侍卫渐渐走远的背影,她这才慌忙抬脚跟了上去。刚走一步,晚月则一脸惶恐的拉住她。
粟粟浅笑着,拉开了她的手:“放心,我会没事的。”
说着便跟了上去。
她不知道侍卫要把她带到哪去,只是左拐右拐,这不是去西苑的路吗?怎么?他竟带她到此?粟粟惶恐的跟着他走到了依水阁前。
他大步走了进去,她缓缓停了下来,静静的站在外面,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事发生。
不一会儿便见侍卫走了出来,示意她跟他一块进去。
她愣愣的看了他老半天,这才抬脚缓缓走了进去。却未曾料到,她会见到她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画面。
跟着侍卫走了进去。这才发现里面极其奢华,满是奇珍异宝,紫幔低垂,甚是温暖,空气中散发出阵阵香味,侍卫一直往里走去,一直到屏风后这才站定。
粟粟慌忙立住脚,站在侍卫身后。耳旁忽然想起一个女子的声音很是温柔:“苏生,一个小丫鬟,何必让你的侍卫亲自前去,让红儿去叫了便是!”
“让他去,我才放心,我可不愿让你再受半点委屈。”很是温柔的声音,不是以前的清冷,却是刺痛粟粟的心。
又是那种柔柔的声音,“那有劳萧统领,你将她带进来,我想看看她。”
那侍卫看了看她,抬脚往屏风后走去。
她也跟着他缓缓抬脚也走了进去。
粟粟一直低着头,不知是不想看,还是不愿看。
屏风后,她们缓缓的站定。那个女子轻声笑道:“苏生,是她吗?”
说着便侧过头去看粟粟。只是一扭头,她身上的锦被哗然落下。粟粟听到她轻叫了一声,粟粟和侍卫抬头齐齐的往前看去。
只见一个女子一丝不挂的斜靠在沐苏生怀里,一只手勾过他肩膀,另一只手放在他胸膛上。而他则是身披中衣,紧紧的拦着那个女子的腰,半敞着胸膛坐在床上看着她们。
侍卫慌忙低头避过,而粟粟则是愣愣的盯着他们。他们……他们居然……他居然……她不相信!她不相信!他不是沐苏生!不是!
沐苏生捡起锦被替她盖上。侍卫侧过脸怒瞪着粟粟。而粟粟依旧是呆呆的看着他们,心在此刻猛地抽搐,胃里的食物猛地往上翻涌,冷汗不停地冒了出来。
那个女子看着愣神的她嬉笑道:“苏生,她不会是个傻子吧!”
沐苏生宠溺的看着她,为她掖好被子:“她是被你吓傻的!”
说完扭过头对粟粟说道:“从今以后你和红儿一起侍奉凛月儿,若是有半点闪失,小心你们的小命!”
见粟粟未动,侍卫轻咳了两声,她缓缓的低下头去。是哭,是笑,却是欲哭无泪!心中五味杂陈,很是难受。
侍卫恭敬的俯身行礼往回退去,粟粟俯首茫然的跟着走了出去。出来西苑,侍卫径直往前走去。粟粟拖着虚弱的步子跟在后面,本就未用过饭,这次更是头重脚轻,想着刚才那一幕幕,眼眶忽然泛酸。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惩罚她,她粟粟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不过一只半妖,从未害人,扶着墙她缓缓的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干呕起来。
粟粟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浑身无力,试了几次却未站起来。忽然有双手扶着她的胳膊,她缓缓抬头看到是画师,一时之间所有的怒火,怨言,委屈全部奔涌而出。
那天他与沐苏生所说的话,一直在她耳旁萦绕。那样戏弄,那般嘲讽。
还有今日,是不是他也听到了,故意候在这里来嘲笑她的,此刻谁知道她心里有多难受!
粟粟盯着他,不禁轻笑一声:“画师大人,是来看奴才的笑话吗?”
说着使劲的推开他的胳膊,硬撑着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回走去。
身后画师一直跟着她,扭过头她盯着他,一阵冷笑:“画师大人,你不必跟着我,你放心,那日之事,奴才从未当真。”不等他回答便扭身往前走去。
刚才出了很多冷汗,此刻早已冻得瑟瑟发抖,只感觉头晕地旋,走到桥上时,突然眼前一黑,直直的栽了下去。
沐苏生不认她了!沐苏生跟别的女子好的了!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她命该如此,挣扎又有何用?放弃挣扎喊叫,刺骨的湖水阵阵袭来,大口大口的灌入她的嘴里,粟粟知道她在下沉,很快的她就可以见到孟婆了,她一定要讨一碗孟婆汤,将这些统统忘掉,再也记不起那个不幸之人。
恍惚中她看到画师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拖上岸来。她睁开眼瞪着浑身湿透的画师,只见他慌忙的褪下外衣盖在她身上,她一把取下他的外衣递于他冷冷的说道:“多谢,奴才不敢受用,脏了您的衣服奴才赔不起!”
画师略带怒意的看着她,毫无往日的风轻云淡。
粟粟淡淡地看他一眼,缓缓的站了起来。身后传来画师略带怒气的声音:“沐粟粟,你要干什么?!”
背着他粟粟淡淡的说道:“这恐怕不是画师大人该过问的!”说着又往前走去。
画师一把拉过她怒道:“你在说一遍!”
她扭过头冷冷的盯着他一字一顿:“不——用——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