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那贱女人给你说了些什么?!”
“是又怎样!”
“我这就去找她!”
“你去吧!你去找你的锦儿吧!去了就别再回来!”
屋里传来阵阵哭声。半晌屋里再次传来沐苏生的声音。“凛月儿,不管那贱女人说了些什么,我的心里是有你的!”
“你骗我!你心中若只有我!那锦儿她怎么会怀了你的孩子!”
“我这不是在为我们的孩子铺路吗?待那消息传到老太太的耳中,老太太一高兴,说不定就同意了再多一个重孙,届时那什么锦儿根本不重要,你只需要安安心心做你的国师夫人就好了。”
哭声止住了,再也不曾有任何声响。沐苏生的话一直在粟粟耳旁缠绕盘旋,句句刺痛她的心里。低着头她缓缓跪在青石地板上,已是深秋时节,清冷的石板传来阵阵寒意。不一会儿,天色便暗了下来,迎面下起了蒙蒙细雨。
想她一个公主,虽说在王宫里也没少受些苛待,可今日就这么跪在外边,也不知这些传到她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王耳中,他可会为她做主?亦或稍微可惜一下她这味药引?
细小的雨珠,不断地打在她的身上,带着丝丝寒意。而依水阁内,灯火早已暗了下来。此刻粟粟真的想起身就走,再也不回头。
可是她终是舍不得他,舍不得那份情意!她一直祈祷,希望这是一场噩梦,梦醒了沐苏生就会再次回到她身边!梦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梦醒了沐苏生便不会这样无情的待她。可是祈祷又有何用!它终归不是一场噩梦!
粟粟仰头苦笑着喃喃的问道:“沐苏生!你的粟粟做错了什么事?!你为何要这样对她?你可知道她心有多痛?”
说着说着一行清泪便滑了下来。一夜的细雨,头发早已黏在一起,挂在脸上。雨水顺着早已被淋湿衣服,缓缓的流到了地上。
清晨的凉气渐渐袭来,粟粟早已冻得嘴唇发紫,颤抖不已。天空渐渐露出了些许白色,清冷惨淡。借着微暗的光线,雨雾里,她看到沐苏生撑着一把伞缓缓的走了出来。
很是熟悉的画面,就像是很多年前,他也是这般找到她的。可是现在他再也不会那般焦急的找她了。
她低着头,耳旁传来他清冷的声音:“你可记住了,若是往后再犯同样的错误!绝不轻饶!”
粟粟缓缓的俯首磕地,茫然的说道:“奴才谨记!”
可笑,明明她是公主啊,是他沐苏生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如今却要自称奴才,为着他喜欢的另一个女子而挨罚。
略是苍白的阳光,洒进了依水阁。一切都显的那么静谧,沉寂。微黄的光晕打在粟粟的身上,恍惚中,竟是说不出的惆怅。
陶锦儿有身孕这件事,也不知二夫人是如何得知的。只是在几天以后,粟粟看到那个明眉善目的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弱弱的进了依水阁。
沐苏生不是说让她禁足吗?她怎么出来了?
粟粟缓缓地侧过头去看那个娇弱,略显单薄的女子,那写满愁思的脸上,泪光盈盈。眉宇间竟是那般忧伤,粟粟想她或许也是真心喜欢沐苏生的吧!
自打上次二夫人在这依水阁,故意戏弄了姜凛月一番后,姜凛月一直耿耿于怀。
这次看到二夫人泪眼婆娑的走了进来,粟粟看到这个平时孱弱,温婉端庄的女子,眸子里竟有些得意。
待二夫人缓缓的进了依水阁后,姜凛月这才从里面款款的走了出去:“姐姐怎么来了?!快请进!”说着便上前故作欣喜的拉着二夫人的手,缓缓走了进去。
二夫人经过立在一旁的粟粟时,那眼神里有些同情悲悯。
姜凛月注意到二夫人的异样,故意扬高了声音说道:“苏生怕其他人伺候不好我,就专程找了大夫人过来了,毕竟她是这里的老人了,伺候起我来也是得心应手些。”
二夫人虚弱一笑,“妹妹好手段,如今这府里恐已无人能与你匹敌了。”
刚坐定,只是数语,二夫人便屏退了众人。
只留下粟粟与红儿在屋里侯差,待众人缓缓退出后,二夫人这才以帕掩面,嘤嘤的哭了起来。
姜凛月轻看了她一眼,故作关切的上前问道:“姐姐,这是为何伤神呢?”
说着便欲起身扶她。
二夫人放下丝帕,轻声的哽咽了起来:“凛月儿,姐姐以前对不住你,你莫要怪姐姐。姐姐也是无心的!”
话未说完,又掩面哭了起来:“妹妹,可还是怨我呢?”
“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本就是凛月儿有错在先,妹妹怎么敢怨姐姐呢?”捻起团扇,姜凛月轻声笑道。
二夫人看着她,又哽咽的起来:“妹妹不知,其实姐姐也是遭人陷害!被人利用了!”
说着又掩面哭了起来。看着二夫人娇弱可怜的样,不像是假的,姜凛月一时愣在那,半晌才说道:“姐姐这话,从何说起呀?”
一语刚落,二夫人的泪便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梨花带雨道:“都是怪我贪心,一时想留住国师大人,这才中了那贱人的诡计。”
说着掩面大声痛哭了起来:“妹妹有所不知,自打我进这相府之后,国师他就没在东苑留宿过,更别说是瞧上我一眼,一直是在妹妹这儿。姐姐一时心急,为了换回国师大人的心,这才弄了几个舞姬,本是想供国师大人消遣的,却不曾想到那个叫陶锦儿的舞姬,却使了媚药,国师身中剧毒,我当时也是急在眼里,疼在心里那。此番亏得国师大人吉人天相,逃过此劫,却不知那陶锦儿使了何般媚术,将国师大人再次迷惑住,姐姐不管如何解释,国师都是不信!只有那陶锦儿每每讨得国师欢心,夜夜承欢!”
说到这里更是痛苦不已。
末了,二夫人这才抬起头,看着脸色略微变暗的姜凛月接着哭诉道:“我是这相府的二夫人,可是这次锦儿有喜,我却一无所知!妹妹,你说,她将我这个夫人到底置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