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凛月反应不大,二夫人又继续说道:“妹妹莫觉得此事与你无干。你且往远处看,长此以往,我尚且是番邦郡主,国师有所顾虑才没将我如何。等妹妹不受宠的那日,怕也同公主一般被随意差遣了。”
二夫人说完便紧抿的嘴唇,使劲的拽着手里的丝帕,双眸中满是愤恨。
姜凛月的脸色本已暗了下来,被二夫人这么一说,更是难看极了!
若不是粟粟无意中说漏嘴,或许姜凛月现在也是不知道的吧?
看着痛哭的二夫人,姜凛月的眼中有些许泪光,愤恨,一时之间,两人都未在有任何言语,只剩下嘤嘤的哭声。窗外凉风吹来,一时竟有些寒意,粟粟不禁冷颤了一下。
二夫人走后,姜凛月目光阴狠,一步一步的走到粟粟的面前。“啪”!姜凛月伸手往粟粟脸上打到,“说!这些日子国师都在干些什么?”
粟粟愣愣的看着她,明亮的眸子,竟是这般阴狠。原来她平日里,都是故意做给沐苏生看的。
“国师这些日子,一直都在书房。”
“啪”!
姜凛月伸手又往粟粟脸上打了一巴掌,“还有谁在?!”
“锦儿!”粟粟垂下眼帘缓缓道。
其实粟粟用不说,她也应该猜到的。粟粟一直未想到姜凛月会是这般心狠,拔下头上的发簪就往粟粟身上扎。
粟粟跪在地上,咬紧牙关,不停的退缩着,一下一下扎得她浑身直颤。末了,姜凛月大骂粟粟不长记性,让粟粟滚出去!
肩膀早已被扎的血迹斑斑,粟粟捂着胳膊,从依水阁里缓缓走了出来。
抬头看着四周,竟有些眼湿。她为了一个,或许永远都不可能记起她的人,在这个地方,拼命地守护着,她满心欢喜的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可是她今日才发现,这里对她来说一直都是陌生的。
这里是龙潭虎穴,指不定哪天她说错了一句话,做错了一件事,或许就像沐苏生说的那样,她真的会被乱棍打死。
粟粟本以为姜凛月只是一时生气罢了,没想到她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害人。
她捂着受伤的手臂低头走着,一时未曾注意竟是撞上了画师。
抬头的那一瞬,她眼睛有些湿润了。
本是说好了永不相见,再见也只是陌路,没成想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都碰上了他。
画师微微有些惊愕,看着自己被染红了的半边白衫。
粟粟忙低头,“奴才该死!竟将画师大人的衣服弄脏了!奴才这就去给画师大人另找一身!”
画师拉住她,她皱眉轻呼,“嘶!疼!”
“现在知道疼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竟从主子又变成奴才去了?”
粟粟不着痕迹的从他手中抽出她的手来,“这里是相府,还请画师莫要多管闲事。”
“我管的闲事,还少吗?”
画师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另一只手往外大步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
“入宫讨个说法!我倒要看看王上是更宝贝那个国师还是更重视自己的亲身骨血!”
“我不去!”
粟粟拼命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他的桎梏,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放开我!我是死是活,跟你没关系!放开我!”
“怎么会没关系?你可是我……”
画师回过头,看到她眼里含着泪,愣住了。
“我求求你,不要再管我了好不好?!说见我是相府的人,你这般拖我去面圣,外人该如何议论沐苏生?!你这不是在给他难堪吗?!”
画师松了手,“那你就能任由那些女人随意欺负你?!”
“谁跟你说了是她们欺负我?我这只是不小心弄伤的!与她人无关!”
“你骗谁呢!这样子的扎伤,你要怎样才能去不小心弄伤?!”
粟粟有些心虚,将手臂往背后藏了藏,“都说了是我不小心弄的了,你就不要管了。”
画师将她的手疼惜的拉过来,“不入宫也行,那总要把伤口包扎一下吧?你任由你的手这般流着血,恐怕不用一个时辰,你这只手就废了……”
“看来画师大人很爱管我府中的闲事啊!尤其是这位的事……”
沐苏生大步走过来,从画师的手中将粟粟给揽进了怀里,“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本国师的家务事,这位是王上亲自赐婚给本国师的妻子,以后还请画师大人多把握点分寸,相府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他的手揽在她的肩头,指间有黏黏的血液流出来,他的眉梢闪过一丝惊愕,很快又恢复如常。
“你口口声声说着她是你的妻子,可你有尽过半分丈夫的职责吗?!”
“本国师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你管得着吗?还是说画师想越俎代庖与国师夫人双宿双飞呢?”
粟粟一怔,沐苏生何时居然能说出如此尖酸刻薄的话了?还是说,她从来没有将他看透过呢?
画师有些许愤然,但又顾及到粟粟的伤口,只能说道:“我今日且不同你争论,你还是快派人处理她的伤口吧,若日后再有人伤她,就休怪我不念旧情了。”
沐苏生冷笑一声,“她生是我相府的人,死是我相府的鬼,受不受伤怕还轮不到画师来管吧?”
粟粟恐再生出些事端来,只得慌忙从沐苏生怀中挣脱,“我……本宫没事的,无需画师记挂了,回去让晚月上点药就好了。”
沐苏生紧紧抓着她的手,“夫人如此娇贵怎会没事?还是由为夫好好替你看看去吧!”
语毕,沐苏生不由分说的拖着粟粟往东苑,她的住处前去。
早些时,锦儿用过膳,闲来无事便在东苑里闲逛,一时无趣。
身旁的丫鬟突然插了一句:“主子,若是实在无趣,可以随处逛逛,国师大人不是说了吗?只要主子喜欢,主子哪儿都可以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