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宴,你很热吗?”
我看着路灯下他沁出一层细汗的额头,大冬天的,又是在室外,实在是很反常。
“温思婉,你没有长心肝的?”
“什么?”
“你以为刚刚张超那一刀子划哪了?”
我这才发现他手臂上的衣服被划开了,血水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衫。
我麻了。
因为是晚上,再加上受惊过度,我根本没发现。
我捡起手机,心急火燎地要打急救电话,被他出手挡了回来。
“婉婉,你送我去医院。”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稳,应该是疼的。
“好。”
我不敢耽搁,扶着他快步朝车上走去。
医院很近。
急诊医生看到他流了那么多血,赶紧把他带进急诊室。
等待是难熬的。
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
也不知道顾景宴的手臂还能不能保住,刚刚看他过来的时候血都快止不住了。
这几天因为周墨车祸收敛许多的顾夫人,这会不知道有没有扛着四十米大刀朝我赶来呢?
胡思乱想间。
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我本能地从椅子上站起问道:“医生,怎么样了?”
“不太好,伤得很深,术后需要好好观察。”
“……”
医生见我呆在原地不动,狐疑地问了句:“他是你男朋友吧?你不进去看看他?”
这是个不爱看八卦新闻的好医生。
挺好,我就喜欢这种。
“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
我原本想说他是我马上要离婚的老公,想了想,还是不解释太多了。
我走进治疗室时。
顾景宴正在跟顾夫人通电话。
高大挺拔的大男人,光着手臂坐在小小的病床上,显得格外突兀又滑稽。
不过他好像并不在意,语气不悦地通着电话:“……这不关婉婉的事,母亲不用抓到一点小事就放大了折腾……还有……让桉桉看好晴儿,别让她胡乱发朋圈发微博……对,不用来。”
他三两句交待完,便将电话挂断了。
难怪顾夫人总是没安全感,生了个这么冷漠的儿子,换谁心里不寒。
看到我,他染着讶然的眉眼微微一挑。
“你还在?”
啥意思?
他以为我会把他扔在医院自己回家?
我迈步朝他走过去,很自然地给他倒了杯水:“顾先生毕竟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肯定不会直接将你扔下。”
他没有接我的杯子。
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半晌才幽幽地问:“只是这样?”
“不然呢?”
“你可以象征性地关心几句。”
“顾先生缺这种象征性的关心?”
顾景宴唇角抽了抽,淡淡地扔给我一句:“不缺,所以你走吧,别在这里打扰我休息。”
看着他突然沉下来的帅脸。
我立马心虚地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有点没心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