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她那是什么……我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我真的不是有意隐瞒……”
田富贵激动起来,开始语无伦次。
他捂住自己的脸,不敢再看任何人。
元伯一脚将他踹倒,逼问道:“那是什么?她给夫人下了什么药?”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但夫人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我逼问她,她就哭,她跪在我面前,求我看在儿子的份上不要揭发她,还保证那是最后一次。
我很害怕!可是这时候,桑娘带回来了很多钱,很多很多,足够我们富足地过一生了。
我怎么舍得她去死啊?”
“你是舍不得那些钱吧?”安容锦嘲讽道。
田富贵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那之后,我把桑娘带出府了,不让她进府,夫人的身体果然慢慢好起来一些。
我胆战心惊地过日子,只盼着夫人平安无恙。
那段日子,国公爷很忙,郡主和世子各有各的交际,府中都是新进的下人,很是混乱了一阵。
我没想到,那日郡主出去嬉冰,竟会摔伤了回来,后来甚至失明,夫人悲伤之下一病不起。
我每日小心翼翼地打探夫人的情况,太医从未说过夫人中毒,我也就放心了。”
他自娱自乐地笑了起来,还颇得意地说:“夫人没有中毒,她的死跟桑娘没有关系,我们还那么有钱……哈哈哈……我不想在国公府当奴才了,我也要当老爷!
夫人死后,我就提出要离开回乡,老爷自然不在乎一个奴才的去留。
我带着桑娘和儿子回家乡去了,路上,桑娘查出了身孕,我高兴坏了,彻底将那点罪恶感压下去了。
我以为我下半辈子会过得很好,儿女绕膝,夫妻恩爱,可是这一切都是一场梦!都是骗子!”
安容锦不想知道他后来过得怎样样,她只问:“桑娘呢?死了?”
“死了,都死了!呵呵……是我亲自下毒毒死的,她不是给夫人下毒吗?我给夫人报仇了!”
田富贵突然往前爬了两步,磕头说:“郡主,我该死,但我死也要回来告诉您这一切,始作俑者是姜氏!是她害死了夫人啊!”
安容锦闭上眼睛,“那个侍女叫什么名字?”
“软烟,我记得很清楚。”
安容锦不认识这个侍女,但元伯有印象。
“好像是当年姜宝林身边伺候的,但许多年没见过了。”
“派人去宫里问问。”
元伯点头,要在宫里找个有名有姓的人很容易。
“去把父亲叫回来。”
这件事必须告诉父亲,有这个引子,安容锦说的话安国公肯定会信。
元伯立即出去派人通知安国公,顺便把疯疯癫癫的田富贵带走了。
他后来又问了田富贵一些事情,将所有过程串联起来,写在了纸上,让田富贵按了手印。
这份供词很长,字字触目惊心。
安容锦听了一遍,脑海里在想一件事。
如果把这个案子闹到大理寺,甚至闹到皇帝面前,他会怎么判?
那个桑娘已经死了,田富贵有些疯疯癫癫的。
皇帝如果不愿意相信,或者故意偏袒,完全可以说这份供词是假的。
除非,他们能让姜卿云身边的侍女软烟出来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