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锦回宫后给赵为迳写了一封信。
写了一半她又撕了。
这个真相太残忍了。
如果赵为迳知道,是自己的亲娘害死了亲爹,他会怎么想呢?
安容锦琢磨了一夜也没想明白该不该告诉他。
天亮了,她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起身打了一套拳。
“郡主,皇后娘娘请您过去用早膳。”
凤梧宫的宫女人数少了许多,能被留下来的都是经历过重重筛选的。
安容锦记得这个宫女的名字,她叫白芍,替换了绯蓝的位置。
因为绯蓝的死,凤梧宫里不少宫女对安容锦敬而远之,不敢与她亲近半分。
安容锦沐浴更衣,简单收拾干净就去和皇后娘娘一起用早膳。
她一眼就看出皇后也是整夜未眠的状态。
姑侄两对视一眼,一起笑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也是夜不能寐。”皇后抢先说道。
安容锦给自己盛了一碗粥,盯着那粥水说:“虽然知道了真相,但心里并不快乐。”
“本宫知道,我们的仇人还没有完全伏诛,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不怕的,他们能藏多久呢?”
安容锦低声问:“姑母,我们能赢吗?”
“当然,这世间,为恶者总要接受上天的惩罚,不管是谁。”
安容锦觉得这个结论不对,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她上辈子经历的就是这样。
不过她重生了,她占尽先机,总不能还让他们赢了去。
“姑母,您舍得吗?”
那是她深爱了多年的丈夫和疼爱多年的儿子,哪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
“本宫心如刀绞,但能如何呢?人总要面对现实,他不仁我不义,我又不是傻子。”
安容锦斟酌着说:“既然太子是我们的仇人,那未来的储君您有人选吗?”
皇后想了想,“二皇子为人耿直,是性情中人,倒是个可以培养的人,但他从小就不亲近本宫,恐怕登基后也不会照顾你我。
三皇子太过软弱,不是可造之材,想扶持也难。
除此之外,四皇子早夭,五皇子年纪尚小,还看不出品性。
但他的生母沈昭仪就不是个识大体的,估计也很难长成一个能匡扶社稷的明君。”
安容锦心中有人选,推荐说:“您觉得诚郡王怎样?”
“赵为迳?他确实不错,但他毕竟只是个郡王,不是皇子,朝臣们能答应?”
安容锦露出一丝阴狠来,“他是除了几位皇子外血脉最正统的皇室宗亲,且能力超越几位皇子。”
“如果几位皇子不在了,他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两人说着狠话,平静地吃完了一顿早膳。
安容锦出宫了。
马车驶出宫门,她吩咐道:“去武王府。”
武王府与安国公府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倒是与皇城都离得不远。
马车没一会儿就到了。
安容锦在车上犹犹豫豫了许久,头疼地说:“算了,回府吧。”
武王府的门房小厮都已经准备打开中门迎接郡主了,没想到郡主久久没下车,面都没露就走了。
管家闻声赶来,诧异地问:“真是瑶光郡主的仪仗?人呢?”
“走……走了。”小厮回答。
“郡主也许只是路过,咱家没有女主人,郡主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可能上门拜访?你这榆木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