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头几页已经画了血红的大叉,正是她听说最近被罢官或者被抄家的官员。
“姑母这阵子动作太大,会不会引起皇上怀疑?”
“他是在查了,所以我这几天没敢派人出去。”
安容锦合上册子,小声问:“姑母,那谭漪宁和三皇子的事可是您一手安排的?”
“怎么?你心疼她?”
“当然不是。”安容锦只是想知道清楚一些。
“不是我,这是三皇子安排的,他半月前假借赛马蹴鞠之名,约了京中不少权贵子女去郊外游玩,结识了谭漪宁。
那日,他约谭漪宁等人出去游船赏月,借机在她酒中下药,成就好事,为了什么你应该清楚。”
安国公府的兵权惹人眼红,平南侯府的兵权同样是香馍馍。
安容锦没想到是那个默默无闻的三皇子动的手脚。
“他就不怕被平南侯府报复?”
“他好歹是皇子,平南侯再生气还能杀了他不成?而且女儿家的清白毁在他手里,要么嫁给他,要么一辈子青灯古佛,如果是你,你选哪个?”
安容锦眼底迸发出怒意,“要我选,当然是杀了三皇子,哪怕同归于尽!”
皇后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柔声说:“你还是太年轻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活着有无数种办法能报仇。
比如假意嫁给他,再慢慢弄死他,到时候,他的一切都是你的。”
明明是很温柔的声音,却透着一股寒意。
安容锦忽然莞尔一笑,“姑母教导的是,我太冲动了。”
“年轻人冲动是好事,否则什么事都要瞻前顾后,都要算计人心,活着真累啊。”
安容锦却说:“为家人而活着,不累。”
“你这孩子,越发懂事了,我还是喜欢你以前无忧无虑,任性妄为的样子。”
皇后知道的,任性的孩子是因为有人为她撑腰,而她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是因为安家随时都可能覆灭。
“姑母,那谭漪宁会嫁给三皇子吗?”
“应该会吧,皇子妃和居士,正常人都会选前者,而且平南侯所图不小,说不定很乐意促成这门亲事。”
谭府中,平南侯夫人已经醒了。
她仔细问了谭漪宁事情的经过,然后斩杀了谭漪宁身边多名仆从。
“母亲不用为我的事忧愁,好好将养身体要紧。”谭漪宁从来不是小白花,哭过恨过,此时理智回笼。
“我没事,但你与宋家的亲事已经黄了,得主动上门退亲。
虽然不是我们的过错,可在世人眼中,是女方毁了清白,宋家还没来退亲已经是给足我们面子了。”
谭漪宁心狠狠一痛,别开脸说:“母亲如果觉得我污了平南侯府的名声,我……”
“好女儿,不是你的错。”
谭漪宁眼中升起希望,问:“那母亲肯为我做主吗?”
平南侯夫人闭了闭眼,虚弱地说:“漪宁,他是皇子,我们别无选择。”
“要我嫁给他,我真恨不得去死!”
平南侯夫人不愧和皇后娘娘是密友,二人的性格十分相似,都是格外要强的。
“就算要死,不也得先让他死在前头?……扶我起来,我要给你爹写封信。”
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新主意,或许比他们之前的计划更加完美,更加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