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机坪上有一辆写着LAPD的福特警车,王雨欣和三个战士清理出了警车里面的尸体,随后驾驶这辆防撞杠瘪了一半的CV开出了被栅栏封锁的机场大门。四周零星的有一些尸体,大多已经腐烂并且残损不堪,几只乌鸦在毒辣的阳光下啄食着它们的美味。
在我左前方几米就有一辆军绿色的M113装甲车,车体上溅上了一些黑色的血液,一个穿着水泥灰迷彩的士兵尸体倒在装甲车旁,因痉挛而握紧的手里还攥着一把M4步枪,金色的子弹壳落了满地,反射着刺眼的阳光。
热浪在空中滚动,墨镜挡不住的炎热通过四周向我们袭来,空调车的轰鸣声被炎热的空气裹挟着穿过整个城市,就如同远方那些腾空的火球一般刺眼。我的注意力仍在身旁的那辆装甲车和士兵的尸体上,半掩着的后门让人隐约看到里面的漆黑中仍有尸体。我缓缓蹲下来,抓住了那士兵防弹衣上的扎带,想把他翻个个。
“把它放下!”一旁的一个战士马上大喊起来,同时举起手中的步枪瞄准我的方向,同时打着手势向我快步走来。这动静倒是把我吓得一个哆嗦,那士兵的头盔也从尸体上滑落下来,在地上撞得当啷作响。
“你知道这玩意有多危险不?”那个战士跑到我跟前大声问道,说话的同时把我拽离了那具尸体“你看它干什么?你是想被扒下来块肉让他尝尝?”
那个叫贾森的战士也走了过来,他先是严肃的问道“怎么回事?”然后蹲下查看了那具尸体,同时我注意到他从身上抽出了一把很长的不知是匕首还是刺刀什么的短刀,在尸体头部比划了一下,然后收刀入鞘站起来,对刚才的那名战士说道“自杀过了,别一惊一乍的。”
“离他远点。”他只是这样对我说,“还有,同志,别把手枪没关保险装在裤兜里,除非你想把大腿打个对穿。”他指了指我漏在裤兜外的手枪柄说道
“高立杰,收到回答。”我挂在肩章上的对讲机响了,里面传来老吴的声音
“收到”
“回来,有事说”
我赶忙关了手枪保险,拨开登机的人群跑了上去,我刚进机舱,一只胳膊就被一旁窜出的一个人拉住了“啊!飞行员先生!请您救救我女儿!她才十三岁,你们的军人不让我们下飞机,她有糖尿病,胰岛素被忘在候机楼里了,他已经一天没注射了,这样下去她会死的!啊先生,请您救救她吧,我知道你们中国人心地最善良……”我吓了一跳,回头看去,这是一个中年的白人妇女,她的金发凌乱的披散着,同时声嘶力竭的喊着,她身旁站着一个壮硕的中年男人,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十来岁的姑娘,她面色苍白,而且肢体绵软无力,额头上满是虚汗。我在疑惑的同时对讲机又响了“你见到那个带孩子的女的了吧,我刚跟王雨欣上尉通了话,她让一个战士跟你去取那个孩子要的胰岛素,完毕。”
“让我带人去?在哪我都不知道。”我回到
“她丈夫知道,他说可以带你们去,就在候机楼里,快去快回,完毕。”
“你是她的丈夫?”我指着男人问,看到他点头就说“我去给你女儿找胰岛素,但是的你带路,你同意吗?”
那人马上点头,我就招手让他随我下机,一个战士已经在登机梯下等着了,我们在那个男人的带领下跨过尸体遍地的登机区域,向着前面那栋黑漆漆的登机楼跑去,越往前尸体越多,遍布在面前的空地上,燥热的风抚着尸体上的头发,在风中肆无忌惮的摇来晃去。我们沿着一个坡走了下去,那里有不少乱七八糟的行李物品和机场货运车辆,地上还散着零食包装袋,衣服和人的生活用品,包括打翻的婴儿车,踩扁的易拉罐,帐篷,午餐盒……
右边的一辆行李运载车开着窗户,我探身过去,看到了一具坐在那里的尸体,已经高度腐烂,蚊蝇飞舞,刺激的味道不断敲击着我们的感官与嗅觉,腐烂的肉体上爬满了肥大的蛆虫,头发已经脱落的所剩无几。
我强迫自己站直,然后默默走开去。真他M是人间地狱。
“就在前面那个花坛旁边。”我们进入了凌乱的候机楼大厅里,那个男人指着五十米外的一个花坛说,“就在那里,对,先生,就在那边。”
“你们跟在我后面,别乱开枪,那些东西是循声而来的。”那个战士小声说着走在了我们前方,打开了步枪上的手电筒,照亮了前方一片狼藉的地面与围墙。地上的玻璃碎片在灯光下闪烁着,踩在脚下发出清脆的破裂声,地上全是废报纸,撕烂的衣服,破碎的行李包裹,有些地方还传来滴答的滴水声,大厅中央的天井中有一架塞斯纳172轻型飞机的残骸,她把上方的天井玻璃钻了个大洞,此时依然有火苗在残骸的四周放肆的飞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