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一会,转身走向门口说“上上面转转吧。”
“好。”
我跟着他走上了飞行甲板,海上风很大,跟在我们身后的警卫员把大衣披在了他的肩上,我们就这样在飞行甲板上走着,晒着弥足珍贵的阳光。
“哎?我烟呢?”他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裤兜,然后看向我“有烟么?”
我赶忙掏出常备的鸭绿江递给他,然后掏出打火机,用手护着火焰,他俯下身,把嘴里的烟凑到火上。
“烟不错。”
“又要冷了,老M真是,他们的核辐射云全散开了,飘得到处都是,还有那边的ELS,用那玩意氢弹一个一个不要钱似的乱扔,发现了吗?今年上半年几乎没见过太阳,全是那些辐射云搞得,整天跟下了雾似的,连夏天也不热了,北纬二十多度的地方居然能落雪了。”
一架挂满弹药的歼十五在弹射器的呼啸中飞上天去,弹射轨道上一阵的烟雾弥漫。
“首长好!”几个战斗机飞行员着装的人向张豪敬礼问好
“好,你们今天有任务吗?”
“报告首长,有,我们正在等待机务检查飞机。”一个年龄稍大的飞行员报告道。
“继续进行吧。”
“是!”
这时,一个披着大衣,体型稍胖,戴着圆眼镜的首长向我们走来,和张豪相视点头,然后望向我,我则连忙敬礼。
“这是我们舰队政委,罗瑞将军。”张豪介绍道
“首长好!”
“你好,同志。”罗将军同我握了手,他的手宽厚有力,很是温暖“你就是老张他侄子啊,老张经常提起你。”
然后我们三人开始继续散步,但我只能站在两位将军身后。
“你还是在想作战计划的事情?”罗将军突然问道
“嗯,我还是在担心,中原地区的部队在这么多丧尸面前,压力空前巨大。”
“昨天你和领导打了一夜电话,他对你建议东撤的方案怎么评价?”
“他不同意,要我集中力量守好中原北部区域,实在不行,就让二炮部队再打一个东风过去。”
“那可不行,大不了,从福建军区调过来几个师,那边的压力不是很大。”
“或者…我们换一个方法?”张豪突然站住,若有所思的说“用一些手段吸引丧尸的注意,让他们把方向对准新疆,青海,一直让他们走下去,塔克拉玛干沙漠不会容不下这几亿丧尸,什么两弹在哪里用也没什么可惜的了。实在不行,就让他们继续西进,冲进哈萨克斯坦,中东,那边…”
“是一个办法,但应该会有更好的。”
“或者让他们南下,但这样就必须放弃云南,这个抉择难做啊!”
“同时,咱们的一线部队作战时也要注意防护,现在有很多部队上报情况,战士被抓伤,污染的血液入口,爆炸的血液飞溅到伤口也会造成感染,包括一些被污染的水源,连净水药片都不管用,战士在作战时不止要防抓咬,还要保护呼吸道和皮肤,而且,据中科院研究和一线部队反映,人在死后都会尸变,现在每天都会有非战斗减员出现,太可惜了。”罗将军痛心地说。
“我记得教育部有一些人批评咱们封城封校什么的...”
“这些人给我们提意见说封城影响学校进程,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河南,就是在河南,有一所学校的一千名学生一夜之间全部入伍,保卫他们的城市,就是这个城市,让不断扩大的中原尸群的前进停滞了整整两天!然后没有一个人参与撤出阵地,跟着守城部队全部战死,这才是当下全国青年的榜样!”
我听到此事,心痛的低下了头。
“假如还有能恢复正常的一天,我会亲自去祭奠他们的..”张豪认真的说。
“你准备如何安排?现在东三省兵力很足。”
“让中原野战军出关?不行,那样在中原的战线是顶不住的,再说军委也不会同意的。”
“或者是,把维护北京,天津的部队,抽调几个军过去,增强中原防御力量,还能进行两方驰援。”罗将军问
“不管哪个计划被采纳,都会有无数的战士战死。我不愿意看到伤亡。”
海风掠过甲板,一阵呜咽之声,这时有一架战机在甲板着陆,歼十六大张着减速板,以一个机头上扬的姿态靠近了舰尾甲板。战机快速的下降,重重的落在甲板上,划出一道白烟。
“就这样吧,我还要去拟作战计划,晚上咱们再谈。”
望着他们的背影,我感到一阵无以名状的愤懑和孤独,四周都是我不认识的战士在忙碌的奔走,手腕上父亲的表,头盔里的几张照片,裤兜里的国旗还有身上的军装,是最后让我选择不去逃避的理由。
我防弹衣胸口别着我的飞行胸章,上面的凤凰依然在阳光下闪着醉人的光晕,我的747还好吗?她可能正在天空安然的翱翔,也有可能早已被毁,化为天空中飞舞的碎片,静悄悄的洒落在大地上。
在这个海上的孤岛,属于蓝天的我是那么多孤单沉寂,那么的格格不入。
不远处望到一个同样穿着空降兵迷彩的女军官,她身形苗条,怀里抱着一摞文件向我这边走来,越是走进,那张脸就越让我感到熟悉。
“额,首长?”当她路过我身边时,我试探着叫了一声
“高立杰?”她猛然停下,诧异的扭头望向我“你这半年去哪了?怎么连个电话也不给我打?”
“我,我在外面有任务…”
”那也不告诉我一声?今天晚上请我吃饭,别想走了!”说着,她一下挎住了我的胳膊。
“哎,哎,都是人,别,别这样,影响不好…”我变得结巴起来,手足无措的盯着她“好,好,走,别这样行不行?”
“老高,我…其实挺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