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三十日前装备整理完毕,三月十一日中午十二时整队登机,全军全师开启一等战斗状态。”营部下发的作战报告上这样写道,同时下发的还有一份北美阿拉斯加安克雷奇的地图,上面标出了详细的空降场方位和进攻路线。
一等战斗状态,车辆要到达指定位置,伞具,空投物件全部装车,人员携带装备在车辆附近待命。
“我师要作为全军先头部队率先在敌后空降,从安克雷奇东侧开辟空降场,占领苏西特纳地区,阻断北侧敌军装甲单位的增援路线,减轻安克雷奇登陆部队的压力。”项尚指着地图对八营的连长们说“具体情况就这些,详细内容我明天会再讲,解散。”
“要打了?”会营地的路上,老贾问我
“对。”
“哪儿?”
“阿拉斯加。”
“想着就是,老美就剩那一块净土了。”
夜里,我和老贾走在覆盖了一层薄雪的训练场上,远处的机场灯火通明,飞机与战车的轰鸣响彻了大地。
“怕吗?”老贾点了根烟问我道。
“怕,怎么不怕。”我说“我没打过仗啊。”
“怕,才是真的,不怕?那是没杀过人,眼睛里只有一块靶子的新兵说的话。”
“你们在老山战役之前,是怎么动员的?”
“我们不需要动员,下了命令,今晚六点之前必须攻下这个山头,就是说,当你六点抬头再看那个山头的时候,红旗已经登顶了。”
“总要有人见证历史,书写历史,只能见证却无力书写,是一种悲哀,只能书写却无力见证,是一种懦弱。”我想到了什么,盯着这片沉睡在一片黑暗中的大地“世间最强者即是弱者,这个病毒拖垮了全球,打残了我们,但仍未战胜我们,现在我们有了全球最强的力量,但这是用几十亿的生命换来的,这是笔珍贵的遗产,要交给下一代,怎么交?和平交不成,就动荡中交,搞得不好,后代怎么办,只有血雨腥风了,而我们怎么办?只有天知道。”
………
运二零的机舱,轰鸣,沉寂。
黑暗中,机舱的几盏小灯闪着豆大的光芒,四周的战士还在沉睡,气流的颠簸却让我无法入眠。
于是我在膝头展开地图,打开头盔灯看了起来。此时庞大的运输机群正在跨越沉睡的白令海峡,长途奔袭向美军的最后据点-阿拉斯加。
“十分钟准备!”过了好长时间,项尚的喊声突然通过高音喇叭传来。
机舱里沉睡的伞兵都动了起来,开始转动着因睡眠而麻木的四肢,紧张的气氛开始翻涌。
“五分钟准备!”
这就开始了?我甚至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三分钟准备!”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冷风让我检查伞具的手有些颤抖。
“按平时训练的来!出舱后迅速确定空降场,落地后集结,迅速占领苏西特纳,各连要在自己的划定区域快速集结!”项尚在呼啸的风中对我们大喊着。
“跳伞区域风很小,预计偏离微乎其微!”
“高度探测器度数状况?”
“情况稳定!”
“高度测量器,一千英尺,设定!”
“开氧气!”
夜视仪发出绿莹莹的光泽,最后检查了一遍枪械,我用冻得有些麻木的手拍了拍前面张铁牛的肩膀。
“一分钟准备!”
舱门两侧的教练员开始就位,几个伞兵推着一些伞降武器箱走到队伍最前面,这些和大号卫生卷纸筒一样的铝合金箱子里装着我们的重型武器,反坦克火力,重机枪,备用弹药和应急设备全在里面。
“跳台开启!”
凌晨四点的安克雷奇下着大雾,很快,机舱尾门缓缓打开了,刺骨的寒意卷着海浪的湿气冲了进来,机舱外一片黑暗。
“注意!红灯亮了!红灯亮了!”
“红灯亮了!就位!”
我站在一个武器箱的后面,抓住它厚重的的把手,紧张的盯着舱门边的跳伞指示灯。
“这就…开始了!”我突然变得万分紧张。
“绿灯亮了!绿灯亮了!出舱,出舱!”
“跳!跳!跳!”
我用尽力气,和两个伞兵推动武器箱,带着沉重的呼吸跃出了机舱,北美零下三十度的高空冷风乱舞,云层中的水汽冻成冰,结成雾,同我们一起落向大地。
黑沉沉的天空中布满了红外闪光信号,身下是一片暗绿色的阴森,再往远处,阿拉斯加湾沉寂的洋面翻涌着白色的浪花。
四周全是呼啸的风声,腕上的高度表不停跳跃着白色的度数,很快,饱含水汽的云层向我们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