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继续跑,我跨过松软的土包,雪坑,一个箭步跳上高耸的堤坝。
一个美军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他跪在雪地里,正俯下身不知看着什么,听到我的声响,他慢慢抬起头来,望向我的表情变得僵硬。
“What?”
除了他,在远处的堤坝下聚集了成堆的美军,对,我只能用这个词形容。
抬手一枪打死了这个年轻的美军,随即就调转枪射击那些聚集在堤坝下方的一大批敌人。瞄准正在雪原上修整的敌军,我从容的打完了一个弹匣。
当我蹲下换弹时,才听到了对面还击的枪声。
“这些家伙反应好慢。”这是我当时的想法。
在我的身边,战士们纷纷跃上堤坝,在我身侧卧倒射击,下方的敌人行动异常迟缓,我此时已经击毙了六七名敌人,而还击的枪声十分凌乱,子弹啪啪的落在身旁,打的积雪四下飞溅。
侧翼的机枪被架起,横飞的曳光弹在人群中扫来扫去,把那些正在逃窜的敌人纷纷打倒在地。
“连长!又有敌人过来了!”有人喊了一声,我转头看去,从高耸的堤坝涌下了几乎一个连的美军,他们快速的跨进洼地,与先前撤退至壕沟的美军会合向北猛冲。
我和战士们一样趴着射击,敌人两股力量聚集在一起,反而使得目标更大更集中,在机枪的火力压制中,我呼叫旅部的炮兵支援,几发炮弹打在撤退的敌人队伍中,炸起的黑烟与残雪洒满了整个天空。
跟随着炮兵的延伸射击,我带着连队战士向前推进,跨过一具具尸体,开枪打向那些晃动的身影。
我看到那些尸体都十分年轻,那些装备也都是简单的步枪,有的人甚至没有防弹衣。
这不太像我印象里的美国陆军啊?
我方炮击过后,美军的炮兵也开始还击,炮弹在我们周身爆炸,几个没有及时隐蔽的战士被炮弹炸倒,倒在地上抽搐起来。我们四下散开找掩体,炮弹就在空旷的雪原上爆炸,爆炸,爆炸…
战斗过程不算热烈,我能记起的只有这么多,或者说,我经历的只有这么多。
老贾提着还在冒烟的机枪走过来,在我身边蹲下,把机枪扔在雪地里,打的滚烫的枪管在雪地中嘶嘶作响。
“打的不错。”他向我递来了烟,点点头说“打的不错。”
“受伤了吗?”我点上烟问他。
他摇头,抽着烟望向不远处还在冒烟的战场。
远望低洼的雪原上,横陈着大约七八十具尸体,被炮弹炸出的坑与雪堆草甸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这幅血腥的画面。一个班的战士正在战场上活动,他们用刺刀一个个戳穿尸体的头部,防止他们尸变伤人。
过了会,白晶回来了,他也在我身边蹲下,点了根烟说“对面有一个营的步兵,咱击毙了五十多人,俘虏八十多人。”
“旅部怎么样?”我望向他问
“现在具体情况不清楚,但你们九连应该救了旅部。”
一小时后,旅长黄嘉波也乘车赶来,他简单的问了两句,随后告诉我们,早上美军的炮击攻击了旅指挥所,三营伤亡惨重,二营的营部也被攻击,目前情况不明。
“高忠武连长,来一下。”黄嘉波点手对我说道。
“旅长?”
“这次你们打得好。”黄嘉波看着平原上的尸体说“旅部早上被炮击了,三营伤亡比较大,没有组织起反击力量,这次的战斗,全靠你们连打的。”
“一营的营副高程没了。”黄嘉波看向我说“项尚需要一个很有实力的副手。”
“您让我去?”
“嗯,营副,明天带上东西,去一营营部找项尚报道,你们都是老熟人,不用说什么了。”黄嘉波给自己点了根烟,盯着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