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怕二老等不到顾逸风结婚那天,不想让他们有遗憾。
订婚当天只请了一帮亲戚和至交好友。
十点钟左右,众人就都到齐了,连顾峥嵘和柳忘也从加州万里迢迢地飞了过来。
独独缺了顾傲霆。
他是顾家灵魂人物,缺了他不好看。
顾老太太戴好助听器,一个电话打过去,戴着假牙的嘴瘪里瘪气地说:“小子,你几个意思?你孙子订婚,你不露面,给谁难看呢?”
顾傲霆赌气道:“不是有你和我爸吗?你俩撑场面就好了!我算什么?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老太太眉头一抬,“皮又痒了是吧?”
顾傲霆,“哼!”
老太太嗓门骤然提高,“你哼什么哼?给你脸了是吧?麻利地给我滚过来!十分钟内看不到你,断绝母子关系!”
停顿一下。
老太太又补上一句,“不止断绝母子关系,还要把你从族谱上除名!”
顾傲霆生气了,“妈,您老人家讲不讲道理?明明是他们不可理喻,不理解我的一片苦心!逸风是我的宝贝大孙子,我做什么都是为他好!”
老太太声如钝钟,“空气里有细菌和病毒,你还不喘气了?粮食和水果里有农药残留,吃了有致病可能,你还不吃了?自来水里加过消毒粉,你还不喝了?活了一辈子,连‘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你都不懂?就因为逸风和纤云有微乎其微的患病可能,你非要把他们俩拆开?那你八十了,有死的可能,秦姝是不是也得把你扔了?”
顾傲霆噎住。
没想到这老娘,牙掉光了耳朵也聋了,嘴皮子还这么溜。
一张嘴毒舌得很!
连他这个巧舌如簧的霸董,都甘拜下风。
吭哧吭哧半天,顾傲霆憋出一句,“峥嵘是我堂哥,如今摇身一变成了我亲家,您老觉得合适吗?”
“脸丑怪镜歪,强词夺理!阿尧和我们家没有血缘关系,亲近的人都知道。不亲近的,连峥嵘和你是堂亲都不知道!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这么在意别人的嘴,累不死你!比我小二十三岁,做了一辈子生意的人,怎么还不如我这个老太婆会变通?”
顾傲霆不吭声了。
老太太掐了电话,对秦姝说:“儿媳妇,我猜着这老小子应该在大门口附近,你去把他拉进来。他一辈子好强惯了,抹不开面子,你给他找个台阶下。亲戚都来了,他不出面,纤云和阿尧一家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舒服。”
“好嘞,妈!”秦姝抬脚就走。
“等等!”老太太把自己的龙头拐杖递给她,“拿着。先来软的,如果他不吃,就拿这个打他,打得他心服口服为止。”
“好的妈。”
秦姝接过拐杖,走进庭院。
来到大门口时,秦姝却把拐杖放到了门后。
以前的时候顾傲霆身强力壮,耐打,打几下就罢了,现在这把岁数,一不小心就打没了。
秦姝不敢打,也舍不得打了。
少来夫妻老来伴,虽然有时候他是真气人,但是人在那里,她心里多一份踏实。
出了大门。
没看到顾傲霆的车。
秦姝拿起手机拨通他的号码,“阿霆,你在哪里?”
顾傲霆闷声闷气地说:“别找了,我没去!”
秦姝乐了,“你没来,怎么知道我在找你?太阳这么大,你想晒死我吗?别磨蹭,快进来!给你台阶的时候就下,晚了,等着你的可就是栗子壳和榴莲壳了!”
话音刚落。
前面路口拐进来一辆黑色加长版劳斯莱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