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拓帮她往上拽拽被子,“谈不上失败,你只是可怜,看着什么都有,其实什么都没有。”
果然,最亲的人扎人最痛。
林柠泪珠大颗大颗地滚下来。
成年后,她已经很久没像这样淌过泪了。
林拓扯了纸巾帮她擦,“别哭了,哭得人心烦。虞城那小子,虽然硬件比不上秦陆,但是性格比他好太多,你可以考虑。其实多谈几个也有好处,失恋了,会对冲难过的情绪。你看我,谁都不爱,谁都伤不到我。游戏人间不好吗?都是来世间玩的,玩个百八十年就死,死了什么都带不走,何必活得太认真?”
林柠别过头,“我不想跟他玩,没意思。”
“秦陆又不跟你玩。”
“我现在想嫁给他。”
“别做梦了。就你这臭脾气,没人能受得了,别去祸害人家了。”
林柠随手抄起个东西砸他。
林拓闪身躲开,“你打针吧,我去公司看看。咱爸打着出差的名义,陪他小情人去欧洲购物了。咱妈借着考察项目的名头,陪她初恋老情人去北美洲了。你一个人自求多福吧,有事喊保镖,我再从家里支个保姆过来照顾你。”
林柠深呼吸,不出声。
从小到大,陪她最多的始终是保姆和保镖。
父母是挂名的。
林拓走后,林柠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睡着睡着,感觉额头热乎乎的,好像有人在摸她的额头。
那人手掌很大,手指很长。
林柠猛地睁开眼睛。
入目一张英俊周正的脸,剑眉星眸,轮廓刚毅。
是元峻。
林柠抬手使劲揉揉眼睛,定睛又看了一遍,还是他。
她眼里的惊喜黯淡下来,恹恹道:“是你啊?哥,你怎么来了?”
“来京都开会,听林拓说你生病了,我过来看看,还难受吗?”
“难受。”
“我打电话喊你外公来陪你?”
林柠皱眉,“不要!他来就给我上思想政治历史课,讲他过去打仗的艰苦环境,忆苦思甜一通,最后教育我,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懒得听他讲大道理,烦!”
“想见谁?”
“秦陆。”
元峻拿起手机,走到窗前,拨通秦陆的号码,“秦总,方便吗?”
秦陆道:“有话直说。”
元峻眸色微微一沉。
不愧是秦悦宁的亲哥,兄妹俩脾性如出一辙。
元峻开口:“林柠生病住院了,你如果方便的话,来医院陪陪她。小姑娘除了脾气大点,有点任性,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坏毛病。她不是对感情随便的人,二十二岁第一次谈恋爱,没有经验,把握不好分寸,可能让你不舒服了。感情这东西,没有天生适配的,都是互相包容,互相磨合。磨合过后,才能适配。”
秦陆沉默片刻,“我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各走各路,各自安好。”
“真分了?”
“半个月前就分了。”
“好,你不后悔就行。”
元峻握着手机,并不挂断,按了免提键,走到林柠的病床前,对她说:“小柠,别难过了,分手就分手,没什么大不了的。等你出院,哥哥给你安排相亲,从全国各地找。十几亿人口,就不信找不到能让你满意的。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何必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林柠拧眉,“我不……”
元峻食指按到她嘴上,冲她摇了摇头。
林柠意会,“好。”
元峻道:“我现在就给你写一个名单,你看看先见谁,再见谁。官三代,富三代,星二代,随你挑。”
林柠点点头,“谢谢哥。”
二人对话一字不落地顺着手机,传入秦陆耳中。
安静几秒,他轻轻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