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烂泥一样瘫在病床上,浑身是伤,虚弱无力,脸色蜡黄,活脱脱像大病卧床多年的。
有医生进来,帮他输解毒的药,处理身上的伤口。
等医生走后,元老才移步进入他的病房。
元坚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翻翻眼白,有气无力地瞅了眼元老,动了动嘴唇,眼泪流出来。
疼痛都在其次了。
那深不见底的屈辱啊,让他这辈子都留下了阴影。
元老的手下把外人支开,将门关上。
元老缓缓走到元坚病床前,双手背后,犀利如鹰的眼冷冷扫他一眼道:“好受吗?”
元坚痛苦而屈辱地摇摇头。
“你自己也知道不好受,为什么接二连三对小娉下毒手?六年前,你们兄妹俩到国外游玩,发生车祸,小娉舍命救你。你非但不感恩,还这么糟蹋她。你扪心自问,对得起她吗?”
元坚垂下眼皮暗道,收养那个小孤女,不就是为了关键时刻替他挡灾吗?
古代皇帝的御前带刀侍卫,多是战死沙场的将帅之子,看中的就是他们的忠义,能舍身救主。
还真当成亲孙女疼了?
当然,这话他肯定不能说。
元坚抬起眼皮,费力地对元老说:“爷爷,我错了,我不该给虞棣希望,让他铸成大错……”
“放肆!虞棣去年公司刚出过事,正是惊弓之鸟,想找替死鬼,也找个靠谱的。我在你这个年纪,早已统率千军万马,南征北战。你倒好,有精力不花在正事上,全用来搞歪门邪道!我好不容易闲下来,想安享个晚年,还得劳神费心给你擦屁股!”
元坚被训得如丧家之犬,不再言语。
一直觉得自己挺聪明,逻辑也正确,挑不出毛病,可还是逃不过爷爷的法眼。
元老睨他一眼,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他离开没多久。
他的手下走进来,晃了晃手中U盘,对元坚说:“坚少,元老的意思,让您以后安分点,东西都拷到U盘里了。别再触他的底线了,您瞒不了他的。再不安生,您也要被罚到国外去,永不准踏入京都一步。您父亲,也被元老紧急召回,停职半个月,专门用来管教您。”
接二连三的重创,让元坚脆弱的神经被打击到麻痹。
他呆若木鸡,机械地朝那人摆摆手,“走吧,走,去告诉他,让他直接弄死我吧!”
元老的手下看他一眼,捏着U盘,离开。
上了元老的车。
他向元老汇报道:“元老,您让我说的,都说了。”
元老微微颔首,拿起手机拨给楚晔,“小楚同志,我派人给小娉账户转了一笔钱,让她出去置办一处住宅,就说爷爷对不住她,给她一点补偿。”
京都住宅全国最贵。
元老虽然位高权重,但一生清廉。
这笔钱估计是他多年积蓄和退休金。
楚晔道:“元爷爷,那钱元娉不能收。您肯为她出头,我们就已经很感激,房子我家有,她有地方住。”
“你的是你的,我给的是我给的,这是爷爷的一点心意。就这么说定了,再推辞我生气了。”
不等楚晔回话,元老挂断电话。
只有这样做,他的良心才会稍微安点。
楚晔把手机递给保镖。
他走进元娉住的房间。
元娉正坐在床头看书,身体还是虚弱,可总是躺着太无聊。
楚晔在她身边坐下,摸摸她的头,“你爷爷替你出气了,狠狠收拾了元坚一顿,还往你账户里打了一笔钱,让你置办一套住宅。不要把钱退回去,他会生气。”
元娉心里一股浓浓的热流渐渐蔓延,有感动,有受宠若惊。
平时和爷爷接触不多,没想到他还是挺疼自己的。
这帮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她是唯一一个,他出钱给置办房产的。
楚晔俯身,一手伸到她腋下,另一只手伸到她腿弯,将她抱起来。
元娉一怔,“我不去卫生间。”
“不去卫生间,公寓收拾好了,带你走。”
元娉微微错愕,“这么快?”
楚晔唇角微扬,“现在知道你男朋友的优点了吧?高效、高质、高标,三高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