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老爸。”
“去的时候戴好口罩,别被人认出来。”
“明白。”
当晚秦野睡不着了。
秦漠耕一句“等我死后”,让他心里生出些悲伤的情绪。
找到母亲秦姝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情绪了。
明知人终有一死,可是他还是怕秦漠耕死,不想让他死。
虽然秦漠耕酷爱赌博,但是疼爱他的记忆,还是有的。
秦野想起年少的时候,和他一起去荒野之处盗墓,租了人家园子,白天装作种菜的模样,晚上挖盗洞。
有时挖一个墓要小半个月。
秦漠耕会打野兔子,烤了肉给他吃,很香。
最嫩的肉给他吃,秦漠耕挑着发柴的肉吃。
还有一次秦野和他一起下一处战国墓,他的手被里面的机关伤到了,食指肉眼可见的变黑。
秦漠耕抓起他的手就吸,吸了很久,才将毒汁全部吸出来,保全了他一条命。
秦漠耕的嘴却肿了,肿了大半个月,不停地咳嗽,体虚,去医院治,找蛊婆治找巫医治,治了很久,咳嗽才止住。
但那之后,秦漠耕的身体就大不如从前了。
秦野翻了个身。
鹿宁听到动静醒了,伸手搂住他的腰,低声问:“怎么还没睡着?”
“我爸晚上找上官岱了,哄他找龙眼,要将他的骨灰和上官岱祖宗的骸骨葬到一起。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感觉我爸的大限快到了。”
鹿宁将脸贴到他的肩上,安抚道:“不会,爸只是那么一说。爷爷奶奶都活了一百多岁,他应该也可以的,别担心。”
“常年下墓的人,身上染了阴气和尸气,命都不长。这些年用最好的人参鹿茸灵芝精养着他,才活到现在。”
“生老病死,自然规律,真到了那一步,只能看开点。”鹿宁抱紧他,“我会一直陪着你。”
秦野侧身,将她细长的身子抱于怀中。
抱的是鹿宁,亦是年少时那个孤独的少年。
无论岁月怎么洗礼,他仍忘不掉年少时那个孤独悲伤看不到明天的自己。
当晚同样睡不着的,还有上官岱。
给秦漠耕家中成员的生辰八字,十分冒险。
但是不给,他又想借着龙脉的神秘力量旺自己的子孙后代。
龙脉这东西,由来已久,不可不信。
黄帝的龙脉在中原黄河流域,大禹的龙脉在四川汶川县的九龙山,商汤的龙脉在黄河流域。
往近了说,唐朝的龙脉在长安、陇西、太原,宋朝的龙脉在开封、巩义、洛阳一带,明朝的龙脉在今安徽凤阳县,清朝的龙脉在东北长白山。
最为出名的是安徽凤阳的朱元璋,开局一个碗,结局一江山,实在是诱人。
考虑了整整一星期时间。
上官岱仍拿不定主意,于是飞到元赫上任的城市,同他商量。
上官岱说:“阿赫,我打算寻一处龙眼,将我家祖坟迁过去,旺慎之。”
元赫觉得不可思议,“那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您何必大动干戈?”
上官岱语气笃定,“我信。我一直在研究古代的皇帝,研究得越多,越深信不疑。”
元赫劝不动他,便说:“您要是实在想,就去搞吧,低调点,别让外人知道。”
“我找到一个很厉害的风水师,得告诉他慎之的生辰八字,跟你商量一下。”
元赫眸色一顿,问:“哪位?”
“秦漠耕,沙漠的漠,耕地的耕。他家世代盗墓,精通风水,深谙帝王王陵和龙脉。”
元赫耳膜微麻,想说,他是秦野的养父。
但是听父亲提过一嘴,当天上官岱进门后,秦漠耕躲起来了,明显不想见他。
元赫不知俩人有什么渊源,便说:“你觉得那人靠谱就用吧。我认识他,也算有情有义,应该不是奸佞之人。”
“好。”
上官岱拿起手机,拨通秦漠耕的电话,“我考虑好了,生辰八字写给你。隔天动身,去寻找龙眼吧。”
秦漠耕暗暗松了口气,鱼儿终于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