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明若邪乐完,她就看到那男人钻了过来,骨骼咔嚓几声轻响——
缩骨功?!
男人钻过来一半,伸手就拽住了她的脚踝,借力一窜,拉着她的脚钻了过来。
他气若游丝,呼吸渐弱,看得出来真的已经到了绝路。
但他的手依然紧紧地抓住了鞭子,鞭子也紧紧地缠在明若邪的腰上。
明若邪看了他一眼,朱唇抿紧,又将他架了起来,四处看了一眼,快速带着他进了其中一间厢房。
屋里霉味重得很。
月光惨白照了几丝进来,只比伸手不见五指稍亮上一些。
明若邪一把将他推进了床底下,她自己也钻了进来。
黑暗里,她的右掌再次贴在地面上,闭上了眼睛。
男人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他浑身痛得如同刀子在绞,意识也不时要坠入黑暗,只能死死地靠意志力在强撑着。
刚才他躲在树上,看见这女人奔到乌苏亭,本来见她黑衣又蒙面,还以为她是那些杀手中的一员,没有想到却见她在亭子里爬上窜下的,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绝对不是找人。
在那样的情景下,她抬头望向树上灯笼时,一双灿若星晨的眼子里没有一丝恐惧,竟然是在嫌弃那灯笼的样子。
就那么一个画面,那么一眼,星火一样撞进他的心里。
一身夜行衣哪里掩得住她一身玲珑曲线,他当然能看得出来那是个女子。
他本不想挟持她的,是在她正好抬头望上来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力气,撑不住了,这才从树上坠下来。
而她依然临危不惧的反应,让他瞬间就想抓住这最后一个机会,也许她能救他。
男人也不知道怎么的,现在与她一起趴在这床底下躲避着追杀,脑子里却想起了她刚才那两句话——
可以拒绝吗?
那你还挺无耻。
若不是时机不对,他真有点想笑。
一丝幽香钻进他鼻息里,是这女人的味道。
就在这时,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有人走了进来,脚步极轻,但是听得出来极稳。
来了!
躲在床底下又怎么可能藏得住?
男人的手紧紧地握着鞭子的手柄,突然就想到鞭子还绑着一女人,他就想转头朝她看去。就在这时,一只手无声伸了过来,就像知道他的心思似的,按在他后脑勺上,颇用力,让他转不过头去,就这么被她死死地摁着。
大胆。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摁着他的头…
那双脚已经慢慢地朝着床边走来。一步,两步,三步。
明若邪这么望出去,还能够看到一点剑尖。
剑寒若霜,带着利光。
那人已经走到了床边,正准备弯腰来看——
“吱吱吱!”
“咝!”
床底下就像是被他惊动了似的,几只老鼠吱吱叫着就迅速扑窜了出去,与此同时竟然还有条小蛇也吐着蛇信子也跟着窜出。
那杀手蹬蹬蹬几步后退,一挥剑就把那条蛇给削成了两段。
看着满屋乱窜的老鼠和那死蛇,杀手皱了皱眉,转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看来这荒屋太久没人住,都蛇鼠一窝了。
床底下有这些老鼠,要真藏着人早就已经把它们惊动出来了,不可能等到他去惊动。
杀手快步出去,在院子里与另外几个同伙碰了头。
“不在这里。”
“到别的地方搜!不信他能插翅飞了。”
声音很快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