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程锦依稀听见华莹的声音渐行渐远:“这次给您带了两个月的药茶,您别嫌少。”
邬先生哈哈大笑,道:“你来我就很高兴了,怎会嫌少!”
许程锦听来觉得万分讽刺,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华莹从未对他这般语气轻快过,好像她对待旁人,一直都很好。
他更从未见过邬先生对他这般开怀大笑过。
原来,他之所以有幸能在遥山听学,能受教于名满天下的邬先生,全是因为她。
他竟一直以为,是因为他天资过人,受邬先生青睐。
赵甜还在气头上,道:“在京的时候,尚且没人敢这样无礼,没想到到这穷山恶水来了,竟还受这般窝囊气!这什么邬先生,有什么了不起,我看也不过是个欺世盗名之辈!
“等回城以后,我托我父亲的关系知会一声,定让他在这遥山待不下去!到时候看他还怎么清高下去!”
一直沉默的许程锦,终于忍无可忍,脸上青筋直跳,朝赵甜吼道:“给我住口!”
赵甜一下子噤了声。
许程锦转头便甩着袖子,轻一脚重一脚地往山下走,看起来颇有些狼狈落魄的样子。
赵甜回过神来,连忙提着裙子跟上去,嘴上不依不饶道:“我是见不得你被人欺辱至此,你又何必对我发脾气!”
下山上了马车,马车调头回城。
马车里的气氛十分压抑,赵甜仍旧一肚子火气,道:“何必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而苦恼,你现在是朝廷命官,在户部当差,等回京以后,说不定能升任户部侍郎。
“你的前程一片光明,而他们不过是乡野凡夫,念着几篇文章,就把自己当高人了。你只要是想,就能让那邬先生声名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