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
陈欣怡已经勉强能动了,只是身上冻伤不少,痛痒难忍,所以才一直没出院。
护士给她重新涂了药,又帮忙把窗户打开通风,叮嘱几句注意事项后才离开。
陈欣怡住的是单人病房,闭着眼在床上靠了一会儿之后,搁在腿边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
她看了一眼,思忖片刻,另外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他们出发了。]
对方很快回复:[谢谢您。]
陈欣怡把手机丢开,原本想稍微睡一会儿,但躺下之后始终觉得焦虑难安。
大约五分钟后,她重新拿起手机,又回复了一条。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这次的回复速度就要慢很多了,但消息却并不长:[这是我最盼望的事。]
陈欣怡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应该知道,有宋姨的治疗,你的病情会慢慢好转,即便不能痊愈,以后的人生也可以有其他选择。]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陈欣怡扭头望着窗外,直到肩膀都有些麻了,手机才再次震动。
[我妈妈是因为我才死的。]
陈欣怡没再回复了。
假如易地而处,她也不会接受劝阻。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这点道理,陈欣怡还是懂的。
她用红肿的手指把电话卡从手机卡槽里拔出来掰断,又一路扶着墙进了卫生间,面无表情的丢进马桶里冲走。
上午10点28分。
刑警队带王洪春出发前往九驮村指认现场。
下午2点06分。
王洪春在指认现场时遭遇意外,被人用刀捅穿心脏,当场死亡。
行凶者当场被捕,是不知所踪的邱长明。
贺州城接到消息后,整个人都是懵的。
指认现场他没跟着一起去,毕竟这本身只是件很难出差错的小事,又是几年前的旧案,哪怕去了现场也不可能找到什么线索,所以贺州城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找邱长明上。
他的选择没问题。
有问题的是,他没能早一步找到邱长明。
跟着一起去的两个年轻警察懊恼不已,其中一个已经哭了快半个小时了。
“我没想到那里还能藏人,脚底下路很窄,王洪春指认的时候,我们就只能在他身后跟着,结果……”
结果,就那么两步路的差距,王洪春就被人给杀了。
贺州城抹了把脸:“邱长明人呢?”
“……医院。”年轻警察回道,“他杀了人之后自己也倒下了,浑身抽搐……”
贺州城知道邱长明这应该是发病了。
他头痛不已:“邱长明行凶的时候是正常的吗?”
年轻警察一脸局促不安:“不、不确定……”
这还真不是两人一问三不知,而是邱长明的情况很难界定。
他本身除了脑部疾病外,还患有非常严重的狂躁症,发病时六亲不认,被邱长明误伤过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但可以确定的是——
“他带着刀,一直躲着,直到王洪春靠近才动手。”
行凶的时候发没发病不确定,但有预谋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贺州城已经开始思考另外一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