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经年立在书房门口，一只手还搭在门把上。

他没走过来。

傅成书回头看他。

温颜察觉到自己的手被抓紧了。

傅成书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静默一分钟后，傅经年沉沉开口：“离开这里后，住在哪里？”

傅成书说：“暂时会在温颜家落脚。”

“之后呢。”

“之后再说。”

傅成书显然对以后也没有什么规划，她只想先离开这里，离开傅经年，离开傅家，何况她自知时日不长，想着过好当下就行了，走一步看一步。

又是一阵沉默。

傅成书站不了太久，会觉得累。

“我先走了。”

“等等。”傅经年出声。

傅成书身子下意识一僵，习惯性地怕他反悔、阻止。

傅经年闭了闭眼，走过来，越过她，从陆清辞手里拿过其中一个行李箱，开门出去：“送你下楼。”

傅成书握紧的手松开，又忍不住蜷起来，看着他的背影没说话。

一路到楼下停车场都没人说话。

陆清辞和傅经年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傅经年拉开后座车门，看向傅成书：“上去吧。”

温颜轻轻拍了拍傅成书的背，她走过去弯腰坐进去。

傅经年站在车外看着她，那眼眸深沉，仿佛欲言又止，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只道：“一路顺风。”

然后关上车门，退后几步，便定在原地没动了。

傅成书隔着车窗看着他。

她看他的眉眼，看他的身形，纤弱的手指用力绞在一起，感觉不到疼，仿佛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

陆清辞和温颜都上了车，但没马上走。

温颜回头看傅成书，过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时间不早了，成书，要不我们先去吃饭？”

傅成书回神慢：“……我都行。”

温颜想了想，迟疑片刻，小心地问：“要叫傅总一起吃吗？”

傅成书怔了下，缓缓摇头：“走吧。”

温颜也只是问问，主要还是看她自己，轻轻碰了下陆清辞的袖子，陆清辞便发动车子。

傅经年在路边看到车子起步，越开越远，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紧握成拳，特别用力，手背上青筋凸显。

直到车子看不见影了，傅经年猛然一闭眼，咬紧牙，告诉自己，只是暂时的。

先让她走，早晚有一天，他会再把她接回来。

她从小长在傅家，长在他身边，他为她费了多少心力，哪有那么容易真的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