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噩梦了?”程宸轻轻拍打着怀里可怜的人儿,动作轻而缓。“嗯……”南北紧了紧旗袍的下摆。
肌如凝脂,五官秀美,眉色远望如山,脸际常若芙蓉,皮肤柔滑如脂。脸若银盘,眼同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身如束帛,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她不是李夫人,她是程夫人。
她突然没有那个旗袍梦了,“二少爷,到了。”前面传来一声恭敬。
“走吧,我在这,不怕,嗯?”
程宸温柔的执起她的小手,替她拂去手心的汗意,声音柔的不像话。“嗯……”南北才想起自己这样有些失态,羞着脸撑着他的手下了车。旁边的吴伯依旧保恃着上车时的恭敬。
抬眼一望,南北就彻底走不动了。
这那是房子,分明是古董啊。
比方才姨娘家的老宅不知打了多少倍,外表虽然是民国的老宅,但是豪门之气不可挡,南北大概能料到里面是何等的豪华高雅。
可这岂是南北可踏足的?
“怎么了?”程宸看旁边的人一直保持在原地不动弹,眼里的震惊展露无遗。
南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虽然心里已经有些准备,知道他大概不是一般的人,却也没能预料到是这般的……复杂。
“吓到了?怪我事先未能和你说清楚。”程宸看她的表情就一目了然,心下有些愧疚,把手里的细嫩紧了几分。
“姨娘她……是你姨娘嘛?”没想到南北突然冒出这样一个问题来。
“她本名谢姨娘,以前是家里的裁缝,早些年前和大伯有染被赶出家门,大伯去世后,她就一直守在那里没有离开。”程宸好像不是在说自己家里的事情一样,声线平稳,表情也未曾改变一分。
“她……”南北有些难以消化这样的事实,其实更难以消化的是他的家庭。
要怎么样的家庭,才能够在喧哗的城市背后深居老宅,要经历怎样的事,才能对事实保持这般的平静,她好像真的不太了解他呢。
“今天不去了。”程宸看出了南北眼里的震惊和犹豫,也知道此事也不是常人一时半会就能够消化完的,毕竟如今像他这样复杂的人也不多了,怪他太心急,被一时的幸福打破了镇定,太心急了。
“吴伯,告诉太太今天有事回不了。”已经打算和南北打道回府了,刚转过身想拉她上车却被人拉住了手臂,人却还站在原处。
“去啊,为什么不去啦。”是南北,站在原地扯着她的手,眼里的亮光在夜幕一片光明,能照亮整个心脏。
程宸觉得自己的心脏大概被她眼里的光亮给攻击了一下,可又瞬间被她的脸上的红晕给治愈了,不然他怎么觉得血液突然间收缩带来一阵疼痛后又有一阵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幸福感袭卷全身口呢。
为什么不呢?南北一直在心里问自己,她一开始爱上的就只是他这个人不是吗?她只需要在乎他这个人就可以了,不论他的背景有多么的显厚,不论他的家庭有多么的复杂,那也不是他所能决定的不是吗?不然他为什么会放弃大好的前程而投身演艺圈呢?不然她怎么可能遇得到这样好的一个人呢?
她知道他啊,也应该理解他的无奈理解他的固执,既然他的不嫌弃自己那样的平凡,愿意带自己见父母,那她为什么不可以为了他排除万难呢,接受他的一切呢?
为什么不呢?
“走。”程宸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出此刻自己内心里的澎湃,只能将此化成低沉的一个音节然后紧握她的手,再也不放开。
一直在背后的吴伯看着两人相依相偎的背影,眼里全是欣慰。
二少爷从小都是很乖很有天赋的那种小孩,可是却过早的有了面具,他知道这个孩子平静面孔下的无奈与孤寂,二少爷几乎很少笑容,却总是给人温和平易近人的面孔,他打心底里心疼这个孩子,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却从不主动提及,他是真的很好,可是他也是真的不快乐。
而今终于遇见一个真正懂得二少爷的好女孩,虽然平凡,却是真心,那样纯净的眸饶是傻子也知道她对二少爷的真心和陈璞,这样好的女孩一定能让二少爷感到幸福。
最算小姑娘不知道二少爷的感动,他也是知道的。
二少爷遇到一个好女孩,他很快乐。
踏进宅子的第一步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不同于外面的古朴,却也不是冷寂的豪华,而是有一种温馨感,但是又透出一种冷漠感,南北感到有些矛盾于自己的感觉。
明明房里种满了各色各样的花朵树木,也有小池塘,可是踏在这一块块青砖上南北却感觉的到从脚底发出的寒意。
“二少爷。”渐渐的有不少穿着旗袍的女子出现,排成一条线半鞠着身子,整齐的对着他们拘礼。
南北有一种错觉,她是处于明国时期的贫民女,不知天高地厚的爱上了富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