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萍翠眸光一闪,连忙问道,“她有什么资格处理族中事务?你和四位族老都在,岂容她僭越?”
余成望闭了闭眼,叹息道,“她不仅处理了族中事务,还挑好了两个嗣子。”
苗萍翠瞪大完好的那只眼睛,语气很是匪夷所思,“她挑好了嗣子?还是两个?你们是死的吗?由着她胡闹?”
余成望满脸难堪地说道,“她还拉拢了族人的心,现在全族都向着她,奉她为主。我和四位族老说话都不管用了。”
苗萍翠恍惚呢喃,“她拉拢了全族人的心?就凭一场宴会?”
余成望见她脸庞渐渐扭曲,只好把前院发生的一切详细说了一遍。
苗萍翠慢慢倒下,双手握拳狠狠捶床。
“贱妇!贱妇!贱妇!方氏,我要你死!”
余成望拍拍老妻的手背,压低声音安慰,“等两个爵位拿到手,再把翰儿找回来,我就送她去死。你莫急。”
苗萍翠撑着床板艰难地爬起,两个婆子连忙上前搀扶。
她指着一旁的箱笼说道,“把翰儿的婚书找出来,再把方氏叫过来。我假装让方氏保管婚书,她看见上头有翰儿的生辰八字,忍不住便会在心里推演翰儿的下落。今天晚上若是有了结果,我马上派人去寻!”
苗萍翠早就拟定了这个套话的法子,现在更是急不可耐地想要试验效果。
她恶狠狠地催促:“快去把方氏叫过来!快去!”
丫鬟婆子们见她面容狰狞,形似妖魔,一窝蜂的全都跑去找少夫人。
房里只剩下余成望并一个管事婆子。
苗萍翠又指着另外一个箱笼说道,“把我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
管事婆子点点头,从箱笼里取出一个紫檀木的小匣子。
打开匣子,里面是一个清透水润的翠玉镯子。
苗萍翠碰也不碰这镯子,只让管事婆子举给自己看,嘴里发出诡异的笑声。
余成望觉得夫人很是古怪,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避开一些,指着镯子问,“这是什么东西?”
苗萍翠抬头看他,完好的眼珠里闪烁着狂乱的光芒。
“这是我娘传给我的,她说若是我的儿媳妇或妾室不听话,便把镯子传给这些贱人。”
余成望有些懵,愣愣地问,“不该是听话才传吗?”
苗萍翠笑得更加诡异,嗓音沙哑破败,“因为这镯子是用七七四十九种毒液浸泡九九八十一天,才能染上这般纯粹的绿。方氏戴上它,身体会逐渐虚弱,至多撑个三年,必然一命归西。到了那个时候,她就听话了。我说要把她的尸体烧掉,她都不会有意见。”
苗萍翠直勾勾地看着窗户,神情偏执。
“我就不信三年的时间,我还不能把翰儿找回来!等方氏死了,我们把她一半的嫁妆献给皇帝,替翰儿买个公爵当当。呵呵呵……”
说到这里,苗萍翠已经陷入美好的想象,露出迷离癫狂的神情。
余成望盯着翠玉镯子看了许久,心里阵阵发凉。他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竟然把一条毒蛇娶进了家门。
当年刘氏通奸沉塘,会不会是苗氏陷害的?
罢了,不过一个女人,死了就死了。
余成望垂下眸子,心里暗暗忖道:便让苗氏和方氏去斗吧,我坐等渔翁得利。
就在此时,门外已传来丫鬟的通禀声,“侯爷,夫人,少夫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