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听到，是在顾砚北拿回了顾家的掌控权，成为家主的那天。

那天他多喝了几杯，醉意阑珊时，拉着顾雅书，一同跪在大哥大嫂的墓碑前，说是他没用，那么久了，才重新回到顾家。

他先是跟大哥大嫂道歉，年幼时只能无力的看着他们死在家产争夺的算计里，又跟顾雅书道歉，“……当年二姐你用自己的幸福作代价，抛弃了自己的爱人，嫁给了一个不爱的人，才换来我的逃生……是我，害你失去了一辈子的幸福……”

就算现在他想要弥补，可也什么都做不到了。

那年顾雅书联姻放弃了所爱，她挚爱的人因为承受不住打击，换上了抑郁症，死在事业腾飞的那一年。

她的爱人，本是娱乐圈最闪耀的那颗星，就此陨落。

顾雅书也再没涉足过娱乐圈。

那年，顾家美丽活泼的二小姐闯荡娱乐圈，邂逅歌坛巨星，两人一见钟情的事迹有多动人，结局便有多悲惨。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给当年尚且稚嫩的顾砚北一个逃出生天的机会，不要再步他们亲生大哥的后尘。

这份情谊有多深厚，顾砚北想要成功的心就有多迫切，十多年的蛰伏，他没办法为姜岁放下，也不能放下。

顾雅书让人将顾砚北送去了医院。

翌日顾砚北醒来，对于昨晚的事情只字不提，起身掀开被子下床。

顾雅书提着早餐过来，“……昨晚，你一直在喊一个人的名字。”

顾砚北整理袖口的手细微停顿，随即便漫不经心道：“是么。”

顾雅书：“人这一生，能碰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不容易，我的幸福已经没有了，二姐不希望你也跟我一样。”

顾砚北削薄唇角扯出浅淡的笑意：“二姐，我现在，权势地位，美人在侧，没什么不满意的。”

顾雅书问他：“岁岁是谁？”

顾砚北挺拔的脊背细微的僵硬了下，他似乎又看到个红着眼尾落泪的小姑娘，良久后，才说：“……忘了……”

顾雅书面色复杂，越是不想提及的，便是最深刻。

“砚北。”

殷斐钰缓步走近病房，对着顾雅书略一点头后，便上前挽住了顾砚北的胳膊：“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