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北没说话，可那维护的姿态却是谁都看的出来。

顾雅书离开后，顾砚北让律师撤了案子的起诉，打算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也终于在这个时候，他的视线落在苏然的身上，“你治疗的费用和精神损失费，后续若是需要整容修复，我会找人跟你对接。”

苏然扬起自己一惯骄傲的头颅，声音却控制不住的发抖：“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顾砚北淡声：“后续的事情，律师会跟你谈。”

被顾雅书带来的律师也是没想到，就在几分钟前自己还在为苏然做辩护律师，现在一眨眼就成了对立面，要来劝说苏然和解。

律师：“是。”

苏然拦下顾砚北要离开的动作，满是愤恨和不甘：“我始终不明白，我究竟哪里输给了姜岁？”

顾砚北：“我从未将你们做过对比。”

苏然：“你为什么就能那么狠心！以前可以把我宠上天，现在却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其他人践踏！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在苏然的声声质问里，顾砚北神情依旧的淡薄，“你初次登台表演的热忱，对着镜头肆意明媚的样子，很像一个人。”

这一刻，苏然忽然很后悔自己的问题，内心里生出了前所未有的畏惧，畏惧他接下来的话——

可她不想要听，想要怯懦逃离的时候已经晚了，顾砚北薄凉的声音稀薄如刀将她凌迟，将她曾经所有的恃宠而骄，被偏爱的有恃无恐，统统映衬的像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笑话。

他说：“我二姐曾如你那时一样向往舞台，明媚张扬，你那时有三分像她。”

那年的顾砚北背井离家，身边没有亲人，没有助力，遇见了苏然，想起了自己那个在顾家失去此生挚爱嫁给不爱之人联姻郁郁寡欢的二姐。

那年的苏然跟最初的顾雅书一样对于演戏有着无上热忱，一样的张扬肆意，出于对曾经无能为力帮助顾雅书的愧疚，他才会在苏然需要帮助的时候，一再护着她。

与其说他那些年是在维护苏然，不如说是想要借此减轻自己对于二姐的永失所爱，大哥大嫂死亡的痛苦。

人的情绪总是需要一个寄托的地方。

苏然终于明白这么多年来，顾砚北对她的维护和百依百顺，从来不是爱，她崩溃了，她理智全无的拽着顾砚北的胳膊，面目全非的脸上满是绝望和痛苦：“你骗我！你在骗我！不可能！你不可能没有爱过我！你不可能没有爱过我！你是爱我的！你以前是爱我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是爱我的！”

像是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他曾经是深爱自己的证据，“如果你不爱我，怎么可能让所有人都认为你是爱我的！你明明……”

顾砚北推开她死死攥着自己胳膊的手，“没必要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