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港上空一片惨然,直至中午时分,距离最近的镇海卫率先赶了过来。
“启禀陛下,镇海卫指挥使苗布武,奉旨前来领命!”
朱由校看着还在进港的那些战船问道:“你麾下人马来了多少?”
“回陛下,福船一艘、广船三艘、沙船七艘,共计船工一百,水兵八百!”
听到这个数字,朱由校不禁眉头皱起,但随后又舒展开来。
按照正常情况,大明每卫五千六百人左右,分为五个千户所,每所一千一百人左右。
如今卫所糜烂已是普遍现像,苗布武手下的这一个直属千户能拉出九百人来,已是不易。
随着时间流逝,那些渔民家属们的情绪也逐渐安定下来。
被佛朗机人击沉的舢板共计十七条,每条舢板上,有三名渔民,共计五十一人遇难。
在领了属于自己的那一笔抚恤后,有人跪地谢恩,有人再一次啜泣起来。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事实。
能够得到一笔抚恤,也算是日后的依靠。
太阳一点点的落下,朱由校就站在码头上等着。
申时,六鳌所和中左所陆续赶到。
申时中,金门所出到了。
酉时,天色已黑,朱由校也没回城,在福船上过了一夜。
直至次日午时,其余各卫所才相继到齐。
可看到这两卫的真实情况后,朱由校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两卫的指挥使当场杀了!
镇海卫,共计大小海船一百二十艘,船上佛朗机炮四十门,炮弹八百发,兵丁船工合计三千三百人。
永宁卫,共计大小海船一百五十艘,船载佛朗机炮七十门,炮弹一千三百枚,兵丁船工合计四千一百人。
永宁卫是特例,下设五个千户所,初设时,满编人员为六千九百人!
如今两个卫所加在一起,才七千余人,这让朱由校如何不发火!
一旁的孙康旺见状,连忙过来解释道。
“陛下,永宁卫和镇海卫常年和倭寇海盗交手,算得上是诸卫里情况比较好的了。”
“虽然兵额缺少甚多,却还堪用。”
朱由校闻言强行将怒火压了下去,那就先办了西班牙人,回来再跟他们算账!
没有战前动员,等待的过程中,早有人将渔民的遭遇说给了各卫所的千户知晓。
一声令下,所有船只依次出海,直奔台北。
行至半途,走在船最前方的网梭船有一艘突然折返回来。
“启禀陛下,郑芝虎来了!”
郑芝虎?
他还没去北镇抚司报道?
朱由校挑了挑眉:“让他上来!”
不多时,便见一个身影,从福船一侧的绳梯上爬了上来。
“末将参见陛下!”
郑芝虎的年纪不比李定国大多少,可却显得比后者成熟了很多。
朱由校抬手道:“起来吧,南海伯让你来的?”
郑芝虎点头回答:“回陛下,末将的大哥已经带领南海水师在鸡笼二十里外驻船,特派末将回月港,向陛下请示下面该怎么做。”
“只是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