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的抬头,一片冰凉落在脸上。
将手缩进袖子里,平摊在眼前,片刻之后,就看到有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在了袖口上。
真下雪了?
之前还在为自己的时间充足而放松心神,毕竟历史上大明是在十七年后才灭亡的,他有信心在十七年内扭转大明的局面。
可是现在.........
连香港都飘起了雪花,中原该冷到什么程度了?
十七年!
如果自己还抱着这个心思的话,该有多少本来能活下来的百姓,在接下来的十七个冬天里,被冻死在家中?
一家数口一套衣,夜间只有破凉席。
屋里炕灶不生火,省下柴钱为买米!
零下几十度的天气,他们是怎么撑过来的?
想到这些,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攥住了,并且还在逐渐发力。
过来送茶的容贵妃发现他脸色苍白,连忙惊呼起来。
“陛下,您怎么了?”
“柳月!柳月!快过来!”
这一嗓子,让整条船上的人都变的紧张起来。
柳月带着几名医娘,从船舱里冲了出来,伸手在朱由校的腕上搭了脉后,脸色顿时变的难看起来。
随后,直接扛起朱由校,往船舱跑去。
一边跑,还一边向那几个医娘喊道。
“大黄、葶苈子、芒硝、杏仁,速去备药!”
医娘们闻言,哪里敢有半点迟疑,立刻赶回船舱备药去了。
船上的药材,虽不能说应有尽有,但一些常用的药材,还是能找出来的。
朱由校被柳月扛在肩上的时候,还没有太大 的异常。
可等他被放到床上时,整个人就已经像是被水洗过的一样,全身都在不停的往外冒汗。
他只觉得脖子和背部,像是被人打了石膏似的僵硬无比,胸口处也传来了一阵阵的疼痛。
娘的,朕这身体,不会是有心脏病史吧?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他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陛下这是怎么了?”
容贵妃已经被吓坏了,她脸色惨白,揪着柳月的衣服喝问道。
“娘娘稍安,陛下这病,应该还是之前落水时留下的病根。”
“寒邪未去,藏于肌理。”
“近来又一直在海上飘泊,难免感染外邪。”
“陛下自复生之后,便日日勤于政事,心中郁结繁多。”
“此病在出京时老师便有预料,曾嘱咐奴婢时刻预备着药材。”
“等下给陛下服了药,再针灸推拿一番,当无大碍。”
容贵妃闻言却瞬间大怒:“此前就知道,为何还要等到陛下发病?”
柳月福身一礼,温气细语的解释道。
“回娘娘的话,老师曾过说,陛下的病,要在适当的时候去治,方能去根。”
“否则,便只能长期服药。”
“如此一来非但效果不甚理想,而且传出去后,怕是会引人猜忌,今朝臣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