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病号眉心中弹,直接倒地。
隔离区内所有人都吓懵了,顿时像是陷入了静止画面一般。
柳月二话不说,枪口再次顶到了最先发难的那个病号额头。
“想死,我马上成全你!要活,全都给我乖乖躺下,配合治疗!”
那个病号哪里还说的出话,地上已先湿了一摊。
“娘娘,这是什么情况?”
北镇抚司百户杨沛聪,被派来负责守卫隔离区的。
听到枪声也吓一大,第一时间飞奔而来,看到柳月没事,终于松了口气。
这要是娘娘真的有个闪失,估计自己得抄家灭族了。
柳月指了指中弹的病号:“没事,把那人抬走吧!”
杨沛聪赶紧下令抬人清洗地面,最后不放心还派四个锦衣卫在隔离区内守卫。
柳月把枪收起,若无其事地继续看诊治,其他病号配合度直线拉满。
在皇帝陛下面前,她是温顺的小猫,但是在外面,她可不是无知的小白。
能成为医令,那是可以下放到一镇的三品,面对各种突发事件的能力自然出众才行。
她永远记得老师说过:在疫情和死亡面前,人性最容易突破底线。
所以疫情爆发后,她就一直将陛下赏赐的左轮枪带在身边。
很遗憾,今天它派上用场了。
城外疫病一直在不断蔓延,而城内也发生了大变化。
谁也保不定,疠气病毒是否已经传进了城内。
朱由校觉得,不管怎样,搞好城内的卫生和消毒工作还是很有必要的。
与柳月分开后,他向太原府传达了城内清扫的命令。
第二天,疫情消息向城内公开了。
城内居民顿时议论纷纷,从震惊开始画风突变。
“天啊,瘟疫呀!瘟疫竟然已经到城外了,这可怎么办啊!”
“皇帝都跟咱一起待在城内,皇帝都不怕他们怕个鸟啊?”
“嘿嘿嘿,他可能觉得他的命比皇帝老爷的还金贵,哈哈哈!”
“说得对!皇帝能待,就说明咱城内安全。”
.......
就这么着,人心平定,对于官府的各项工作安排都相当配合。
只是街道上少了往日的喧闹,大家能不出门的,都尽量不出。
接下来几天里朱由校一直忙着巡视各街道、沟渠、巷角的清洁,洒扫石灰粉,又派人收集艾草,分发给城内百姓熏屋等等......
总之能想到的,能做到的,他都尽量去做,只希望这回的疫病能早点结束,百姓少受点苦。
过了两天,城内百姓流传着一个消息。
有从外地回城的居民,看到城西南边一里外的一处山岗,新挖一个大坑,里面都被尸体填得满满的,上面都撒上了厚厚的石灰。
又过一日,城内开始有人出现疫症,城内一时人心惶惶。
今天是朱由校与柳月分别的第五天。
夜幕已落,存心殿内灯火通明。
出去巡视了一天的朱由校,此刻正在殿内翻看奏折。
“咳咳!”
“陛下,您前些天见娘娘的时候都不咳了,现在怎么又咳起来。”
“要奴婢说,您这都是累出来的,您今儿又忙了一整天,也该休息休息了。”
“诶...朕睡不着啊!你说吴有性现在他到哪儿了?”
“奴才估摸着还得应该到大同了吧,再有个三四天就能到太原了。”
“他要是能早点来就好了...咳咳...”
他真的多希望吴有性能早点到,好终结这场瘟疫,据消息城外已经有一百多人因瘟疫而死了,他心里急呀。
“皇爷,您看看您又咳起来,奴婢去给您盛药羹去。”
魏忠贤走后,朱由校独自翻看奏折,多是一些各州府赈灾的情况。
他看着看着,只感到眼前一花,便趴倒在玉案上,奏折掉在一边。
不一会儿,魏忠贤捧着一碗药羹上来,见他如此,还以为是睡着了。
魏忠贤只好为他披上薄毯,然把药羹捧在怀里,坐在阶下等他醒来。
从亥初一直等到丑时,等到自己打瞌睡了,都没见陛下醒来,大为好奇。
平时,陛下困了卧玉案都是浅眠,半个时辰就醒了,怎么今天这么久了还没动静?
他不由起身叫了两声:“陛下,陛下!”
他又上手轻推了一下。
碰到朱由校肩头的一瞬间,顿时感到一股滚烫袭来。
魏忠贤顿时大惊,羹碗嗙啷坠地。
“陛下!陛下快醒醒!”
又摇了好几下都不见他转醒,魏忠贤慌忙大叫。
“来人啊!快来人啊!陛下病倒了!快去城外找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