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由校埋头苦干的时候,城内,醉仙楼里却是一片热闹的景象。
往日里,醉仙楼因为物价的原因,生意虽说红火,却也没有拒客于门外的时候。
可是今天,醉仙楼的门外却摆上了一块牌子。
户部包场,闲人免进。
二百余名富商被召集于此,各自和相熟之人坐在一起,一边议论,一边等着。
来自江浙的布商李金九无意间看到同桌好友的手腕,便不禁笑了起来。
“马兄竟然也把这金劳带上了?”
江西瓷器商人马大同闻言把手腕往前伸了伸,把腕表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
“那可不,这金劳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花了整整一千两银子!”
“若不是家中一直无嗣,老夫可舍不得花那么多银子戴这么个东西。”
嘴上如是说,可他脸上却是一副无比得意的神情。
金劳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流传出来的。
因为张嫣的那块是金表,又有送子的功劳,所以便得了此名。
截止到现在,工部一共也才出了不到五百块腕表。
起初,一些抢到表的,都会选择送人,或是高价转手。
可户部那里却有每一个表主的详细信息!
每天二十块表售卖结束之后,这些信息都会第一时间被送到北镇抚司,再由锦衣卫派人出去盯着。
若是送人了,便要追究到这表是送给谁了。
如果是官员收了,等待他们的将会是锦衣卫的造访。
而若是转手卖了赚差价,则会收户部登门收税。
郭允厚这一手玩的极六。
不管是多少银子出手的,上门便是一张五成的税单。
虽然这税单不含那三百两的成本,可依然让那些黄牛有种哑巴吃黄莲的感觉。
但是金劳在源源不断的生产着,想拿金劳转手赚银子,就得尽快出手。
北镇抚司为此付出了不少的人力,但却完全不亏!
每收一份税,郭允厚就会拿出十分之一当赏钱。
而这个结果就导致了那些买到金劳的,想要拿去行贿,却发现根本无人敢收。
于是便只能在私下倒卖。
近一个月里,户部联合北镇抚司,收税收到手软。
最夸张的一块表,被连着抽了四次的税银,最后一次的税银硬是追到陕西收回来的!
四次的税银加在一起,达到了八百两银子!
就特么离谱.......
桌子对面,另一个来自广西的糖商叶忠也捋起了袖子,在他手腕上,赫然也有着一块金表的存在。
“马兄的金劳编号是多少?”
“咦,叶兄竟然也有金劳?”
马大同脸上的得意淡去了几分,却并没做多想,随手把表摘下来,看了一眼背面。
在送子符箓的下方,刻着一行小字。
“零六六,叶兄是多少?”
叶忠大笑道:“巧了,我的是零六七,咱俩的表竟然还是同一天出的。”
可他话音刚落,却见旁边一人也捋起了袖子。
“啧啧啧,不好意思,鄙人零零七。”
马大同:???
卧槽?
不是说这表满大明都只有不到五百块么?
怎么这一桌就碰上了俩......
哦不,是仨!
因为临桌的一个皮货商听到了这边的对话,竟然捋着袖子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