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老爷万岁!”
李过是个聪明人,如今自己代表着皇帝和朝廷来抚民。
现在民愤是平了,犯官也收押了。
但毕竟这里确实发生了民变,暴民攻击了县衙,杀了朝廷命官,一点也不追究,皇帝和朝廷的威严如何维持。
他当即脸色一沉朗声道:“乡亲们,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些狗官犯下的罪,朝廷自会重罚。”
“大家伙受他们蒙骗,一时激愤攻击县衙,误杀命官,虽情有可原,但也触犯了我大明律法。”
“本将受圣命全权处理此事,却也不能徇私枉法,当秉公处理,犯律必究!”
众乡民听到也要处理他们,顿时一片哗然,群情激动。
锦衣卫见状当即哗啦啦抽刀在手,强力将乡民与李过等人隔开。
“若敢擅越者,杀无赦!”
锦衣卫人数众多,杀气森然,非县城衙役可比。
王文庆见状,不愿累及无辜,决然站出,跪到李过身前。
“少将军,冤有头债有主,事儿是俺王文庆挑的,人也是俺杀的!不关其他人的事!”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俺给那狗官抵命就是了!”
李过和郑之豹同时投去赞许的目光,是条汉子!
不少乡民见有人站出来扛罪,顿时不那么吵闹了。
当初暴乱的时候,大家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那刘清水直接被乱棍打出了一地脑花。
真的计较起来,有份出手抡棍的没有十几,那也有七八个。
此时见到王文庆站出来,个个心中有鬼,默不作声,生怕牵连到自己。
柱子在一旁见状,心中忍不住,眼睛通红,当即想为王文庆开脱。
“少将军!那狗官是自个儿惊慌跌倒,脑袋撞到石头摔死的!就不是咱们杀的!”
“是的呀!大人,王哥那是冤枉的呀!”一些乡民也纷纷出声附和。
王文庆见到还有这么多人支持自己,心中颇为感动。
李过抬起双手,示意众人不必激动。
开口劝慰道:“此事本将自会调查清楚,本次事件全因那几个狗官抢地在先,即使王大胡子真的失手杀了人,本将也会为他求情,争取从轻处理,大家放心!”
不等众人反应,他又继续说道:“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就是为大家重新丈量自家田地,配合官府重造鱼鳞图册。”
“大伙的田地以后都有了官府的凭证,这样就谁也抢不走了!”
“本将在这里可以给大伙做个保证,以前俺和闯王分到大伙手里的地多少,重造图册的时候就是多少!”
“现在都各回各家,准备一下吧,接下来本将会安排人为大伙重新丈量造册。”
此事民变本就为确定地权的事情而起,此时李过答应重新丈量,秉公办理,乡民们的心也放了下来,纷纷离去。
李过见到柱子依旧站在王文庆身旁不肯离去,于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柱子是吧,你也回去吧,放心,有本将在,大胡子吃不了亏的。”
柱子不舍地看向王文庆:“王哥......”
虽然听李过说从轻处理,但在柱子这样的百姓心中,杀了朝廷命官,大概率是要以命偿命的。
王文庆此去恐怕凶多吉少了。
“傻小子,听话,回去吧,俺没事的!”
在王文庆的再三劝说下,柱子才缓缓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忽然身后又传来了王文庆的声音。
“对了,柱子,我分到的地都给你了,早点娶个媳妇,生个大胖小子!”
“王哥.......”
柱子瞬间眼泪扑簌簌掉落,没有回头,却加快了脚步,渐渐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