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校场,张献忠大感好奇。
自打起义以来,他还没有见到军师这般紧张重视过一件事情。
吴明直接从怀中掏出了那张帛书,激动道:“大王,今日我军终于收到了朝廷的诏安文书!”
“哦?竟有此事!让本王看看!”
张献忠说着拿过帛书细看起来。
他是读过几年私塾,颇识得一些文字。
此时,通篇看下来,一目了然,当看到最后的落款处,不禁皱眉。
“军师,这不对呀!”
“咋不对了?”
“不对!这不是圣上的诏安圣旨!你看这落款咋是:山陕总督平西将军孙传庭?”
吴明:........
“这不都一样嘛...咱最后都是要归顺朝廷的,谁诏安不都一样!”
尼玛,这死变态又在作什么妖?
吴明只感觉脑壳疼。
他真的很想今天就结束卧底生涯。
却听张献忠一本正经道:“军师怎地到这关键时候,却犯糊涂了?”
“若皇帝下诏招安本王,将来爵位定然不俗。可如今这区区一武将前来招安,我之名爵恐怕只与其相差甚远。”
张献忠平时视吴明为心腹,自己愿受招安的想法也曾跟他提过,并不避讳。
现在吴明听他这么一说,内心顿时一阵抓狂。
你特么,皇帝让你造反,你造了。
现在有人招安,你受就是了,怎么还挑上了.......
这里地处偏远,中原迢迢,上次和锦衣卫联系那都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啥时候才是个头......
他真的很想早点完成任务,远离这个变态。
于是赶紧劝道:“大王多虑了。”
“你怎知道此次那平西将军孙传庭的招安,不是皇帝的旨意?”
“明廷招安,莫非都是皇帝直发圣旨不成?”
“难道明皇与大王有此约定?”
“若错过此次机会,下次招安又不知几时!”
“大王莫非真想在这地冻天寒的荒僻之地,守到地老天荒?”
张献忠:“呃.......”
面对吴明的一连串追问,他竟无言以对。
他终不能跟军师说,自己是皇帝安排造反的,皇帝一定会招安他的。
再一想,那明朝皇帝好像也没有说过要亲自下旨招安自己。
这就挺叫人纠结的。
但讲到底,他还是不甘心被一个小将军招安了。
于是便面色为难道:“此事重大,还是待明日召集诸将商议过后,方能定夺。”
吴明见劝不动只好答道:“一切皆由大王定夺。”
次日,理塘土司衙门外汇齐了众将。
孙可望、刘文秀、艾能奇、白文选齐齐在列,不知所为何事,不由悄声议论着。
张献忠坐在主位之上,将招安帛书一展,直接了当道:
“昨日有大明山陕总督平西将军孙传庭发书前来,要招安我西天军,诸将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他们跟随张献忠转战数省,又跑到这荒僻之地,本就是为了反抗明廷,自立国度的,怎么可能受招安呢?
孙可望第一个站出来,拱手道:“大王乃是我大西天之主,怎可受那明帝小儿节制!”
刘文秀愤愤不平道:“那明廷的平西将军有何能耐,竟敢大言招安!”
白文选又道:“说得对!抡拳头指不定谁的大呢,咱就把那平西将军打杀了,也去明廷招安那小皇帝看看,哈哈哈哈!”
诸将闻言都不禁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