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管家的事不是房妈妈要查的重点,她也不打算跟周婆子浪费时间下去了。
“大太太年前给各院公子姑娘们采购的这批瓷器,从外面采买进来之后,都经过了谁的手,有没有可能被人动手脚?”
周婆子赶紧说,从外面采买回来就是经过她的手,但她反正可以拿到一些回去,根本也没必要动手脚。
“不过,要是看守库房的牛婆子和杨婆子动手脚,我可就不知道了。那库房成日里就只有她们两个能自由进出,其他人过去都是要看她们脸色的。”
“那也就是说,如果牛婆子或者杨婆子其中一个人把某件东西涂了毒药再放回原位,也不会有人发现了?”
周婆子点点头,“肯定没人能发现的,就算是下了毒也……下,下毒?!”
她后知后觉的吓软了腿,连忙磕头道,“我我,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下毒!我不敢的……”
屋里的周婆子吓破了胆子。
正堂里。
陈老夫人唤了一声杨婆子,“刚才周婆子说的话你可都听见了。你可有什么说的?”
“都是诬陷!老夫人,她那是诬陷啊!她说的都是假话,她就是为了把自己摘出去,故意说那些话来陷害我们的。”
“库房那么重要的地方,大太太交给我们,我们看得比自己的命都要重啊,怎么可能随便放人进去拿东西。说不定是周婆子自己手脚不干净,趁着东西进出库房的时候偷拿的呢?”
杨婆子态度坚决,神情委屈,好似真的被人冤枉了似的。
可姜沉鱼见过被人冤枉的人。
那种骤然间发生的猝不及防,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的茫然,不知所措以及惶恐,会让一个人在瞬间惊慌失态,语无伦次。
就像方才的大舅母那样。
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而不是像杨婆子这样,连否认的语言都是精心组织过的。
陈老夫人:“老大媳妇,你觉得呢?”
陈大太太满脸怒容的道:“母亲,这些下人简直太放肆了,一定要严惩啊!他们仗着我对他们的信任,竟然肆无忌惮的偷窃府里的财物。这要是不严惩,以后一个一个有样学样,那还怎么得了?”
这番回答,跟陈老夫人料想的一样。
这个大儿媳,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让她失望。
明明方家也算是大户,可这个大儿媳竟被养得如此小家子气。
从前就觉得她上不得台面,如今才发觉,她还是个没脑子的。
连什么重要都拎不清。
“你好生跪着吧。”陈老夫人嗓音冷了几分,“老二媳妇,你说,你觉得周婆子说的是真是假?”
陈二太太先是看了看陈大太太,犹豫了一下,说道,“儿媳觉得,周婆子既然说不是她一个人这么干,那便让她列举参与其中的人名单。”
“她若能列举出来,说出个一二三来的,自然能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若是真,也能算她有立功表现了。”
“你继续说。”
“还有就是,存放库房的东西都能出如此的纰漏,差点害了小鱼儿的性命,下人势必是要严惩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不严惩,岂不让这些蠹虫坏了陈家百年的根基。”
陈老夫人不知道为何叹了口气,扭头看了陈大太太一眼,“瞧见了么?”
当初是她自己争着抢着要管家的,却将家管的一塌糊涂。
不长进也就算了,竟然还纵得下人无法无天,让那些人把歪心思打到她这唯一的外孙女身上。
这次,她绝不会再手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