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寸不烂之舌都能绽莲花了,以前真是小看她了。
“陈怀瑾,古人七步能成诗,到你这里,让你十步成诗都这么难么?”
熟悉的嚣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姜沉鱼跟三姑娘不约而同的一愣,齐齐循声望去。
就见。
今日刚回家的三哥陈怀瑾,被大房二房的四个哥儿围着堵着,都要推到池边去了。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大房唯一嫡出的公子——五公子怀益。
“你不是从小在代州长大么?二叔才高八斗的,你从小跟在二叔身边,怎么能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会。”
“是啊,父亲把你带在身边多年,你竟然连这点东西都没有学会,你是怎么有脸跟着父亲回来的给祖母贺寿的。我们二房是缺你这个庶子么?”二房的二公子怀思也冷笑道。
二房的大公子怀慎事道,“二弟,说话别太难听了,他毕竟也是父亲的种。”
他虽然没有开口嘲讽,但他的脸上也写满了不可一世的傲慢。
大房的四公子怀恩倒是没机会吭声,可也做出了跟五公子同仇敌忾的姿态。
陈怀瑾就这么被四个兄弟围追堵截的,一退再退。
脚跟终于踢到了围栏。
“你说话呀,你一直这么不说话,像个锯嘴葫芦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欺负你了呢。”五公子又推了他一把。
陈怀瑾已经退无可退了,撞倒了围栏之后,蓦地抬起眸子来。
那双漆黑的瞳眸里,闪过了一抹噬血冷酷的寒芒。
五公子一个激灵,甚至连手都忘记收回了。
“你们在做什么?”姜沉鱼沉声道。
她的声音,就像是平静的水面砸进了一颗大石头,水花四溅。
那大、二、四、五等四个公子齐刷刷看过来。
而陈怀瑾也在这一刻,收回了他眼底冷酷的寒芒,复又恢复成原来文质彬彬的芝兰玉树的翩然公子模样。
甚至还有些柔弱可怜的委屈模样。
“别管了,先回吧。”三姑娘拽了拽她的袖子。
姜沉鱼瞟了她一眼,她当然知道不要多管闲事,而且她都要离开陈家,跟师父去南方治病了。
可问题就出在,前世外祖母寿宴前,只有陈怀瑾一个人回来,而这一次二舅舅爷按时回来了。
她想知道那个变数是什么,会不会影响到外祖母和她的性命。
“三姐姐别担心,他们都是我的表哥,有外祖母替我做主,他们不敢对我如何的。”姜沉鱼这句话没有压低声音,是特意说给这几个人听的。
“小鱼儿,这里没有你的事,不要往里掺合。”五公子虽然对她不客气,但也不敢真的对她大声。
要是欺负她,回头肯定会是一顿毒打。
“五表哥误会了,我不是要掺合你们连络兄弟感情。”姜沉鱼笑盈盈的道,“不过,我刚刚看见房妈妈朝这边来了,估计是看起了风,来给我送衣裳的。”
姜沉鱼在祖母眼里是个什么样的宝贝疙瘩,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
房妈妈又是祖母跟前得力的妈妈,要是被她老人家看见……
五公子下意识退了一步。
大公子撇撇嘴,带头道:“既然三弟今日没有作诗的兴致,那就等祖母的寿宴上再作吧。”
说完,拂袖而去。
带头的大哥都走了,其他人自然也都散了。
陈怀瑾低头整理了一番情绪,再抬起头来时,眼尾便红红的,“多谢表妹帮我解围。”
“三表哥不必客气。”
陈怀瑾又和三姑娘见了一礼,“也多谢妹妹。”
“……三哥不必如此,都是一家人。”三姑娘嘴上说的客套,姜沉鱼却看见她的嘴角几不可见的撇了下。
毕竟陈怀瑾是庶子,让她嫡出的三姑娘叫一声三哥,已经是天大的委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