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人命这种事,陆管家知道了,必然是要报上去的。
可赶上大年初二,是已出嫁的女儿们回娘家的时候。
侯爷一大早便说有事出门了,待会儿要去王家等着夫人王氏去会合,人没在府里。
陆管家只能去找夫人王氏说。
“才大年初二就闹出这种事,真是晦气!”王氏赶着要回娘家,出了这种事自然不耐烦。
她看了眼天色,便对陆管家说道:“赶紧把人拖出去埋了吧。别脏了侯府的地方。”
“是。”
陆管家都要下去了,她还不满的嘟囔道,“也不知道你这管家是怎么当的,连个下人都看不好。”
陆管家低下头道:“夫人息怒,是老奴没用。”
“你确实是没用。”王氏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行了,你也不必在我面前碍眼了,赶紧滚吧。看着你就来气!”
好好的心情都被这个老东西破坏了。
陆管家安安静静的退下了。
王氏狠狠骂了两句,这才上了马车。
丫鬟绿俏坐下来,便悄悄的跟王氏说了昨个儿陆管家把大公子的朋友带进府的事。
她一听马上就坐不住了,“那老东西真是要翻天了,竟敢私自带人入府,还看那个野小子!我看他用不了多久也得死,有什么可看的?”
“……夫人你小点声,这件事情侯爷也知道。”绿俏就差把王氏的嘴给堵上了。
王氏愣了愣,“侯爷也知道……你是说,侯爷已经见过那野小子的所谓朋友了?”
绿俏连连点头,“我偷偷听英婶跟她媳妇儿说的,说是个很年轻的小姑娘,才十四五岁的样子,从南方来的,可水灵了。”
王氏听见小姑娘,水灵等词儿,脸都绿了。
“呵,他把人放进府不是为了他那个要死不活的大侄子,是为了他自己吧?”
“他宋青岚不正是最喜欢年轻水灵的南方小姑娘么?”
绿俏见王氏生气,吓得不敢再吭声了。
而王氏也因为这件事,回了娘家就没给靖安侯好脸色看,各种想方设法的找茬挑刺儿,三两句话不对付就吵起来。
把靖安侯宋青岚给气得饭都没吃完,就自己回府了。
……
回府之后,靖安侯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随即改了方向,去了宋承稷的平芜院。
这个时候,姜沉鱼正带着银朱在平芜院里瞎晃悠。
昨天匆匆忙忙进京,匆匆忙忙进的侯府,做什么都匆匆忙忙的,行色匆匆。
今日倒是有了闲暇,好好看看这个院子了。
看了一番之后,姜沉鱼也得出了结论:这个院子看似破旧,实际上也确实老化的厉害,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常住人的地方。
但还是能看得出来,以前曾经辉煌过。
因为这院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精心雕琢过的,大约能看出从前的主人多用心,只不过如今出于各种缘由,疏于打理才荒废的。
“这院子若是在全盛时期,不定多漂亮的。”姜沉鱼有感而发。
“姑娘好眼光啊。”
一个陌生还带着些熟悉的中年男性嗓音传来。
姜沉鱼吓了一跳,循声望去,便见穿着一身宝蓝色的绣狻猊锦缎圆领袍的靖安侯,背着手朝这边走来。
他堂堂一个侯爷,身边就连个长随都没带,只他自己一个人。
“见过靖安侯。”姜沉鱼连忙行礼。
靖安侯闻言好生打量了她一番。
昨个儿匆忙一瞥,未能来得及细观,今日一看,这姑娘纤细的身形,白皙细腻的下颚,还有一双匆匆一瞥就转开的星眸,却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呢。
“你是承稷的朋友,不必多礼了。起来吧。”
姜沉鱼犹豫了一下才起身,“……谢靖安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