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爷爷,英婶,你们可知这些年侯府的账?”宋承稷又问道。
“账?”陆管家顿了顿,和英婶又对视了一眼。
英婶说道,“大公子是想问夫人的嫁妆吧。”
宋承稷点点头,“虽然我不当家,但是看王氏跟宋青岚锦衣玉食的,每一样都极尽精致,肯定花费不小。宋青岚的那点俸禄,只怕是不够吧?”
陆管家叹了口气,“大公子当真是长大了。”知道要拿嫁妆讨媳妇了。
英婶也跟着叹了一声,“的确,都是知道要问夫人的嫁妆了。”都到了该娶亲的时候了,想起来关心嫁妆,也就不奇怪了。
宋承稷:??
总感觉陆爷爷和英婶两个人都是话里有话的。
“陆爷爷此话何意?”宋承稷不解道。
陆管家连忙收起心中的调侃,正色道,“你若是问府里的账,我不太清楚,那些东西王氏把的很严,谁都不让碰。”
“但是我记得,朱雀街那里,夫人的嫁妆里原本是有一家胭脂铺子的,去岁我无意间听见王氏跟一个人在说,要把那间铺子卖出去,换了现银做什么事。”
朱雀街的胭脂铺子?
姜沉鱼总感觉怪耳熟的,好似在哪里听到过。
“她好大的胆子!”宋承稷怒不可遏,“她别被我找到证据,否则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这么多年,他母亲的嫁妆,怕是都被当成了侯府的私产。
无论如何,这些东西都是要拿回来的。
便是不为了钱,为了母亲的在天之灵,这些东西都不能便宜了宋青岚和王氏!
“我听姜姑娘的意思是,要搬出去?”英婶忽然问道。
姜沉鱼闻言看了她一眼,这英婶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
明明她事先谁都没说,跟王氏争执的时候,英婶也是不在的。
“是啊,我要搬出去了。对靖安侯府来说,我毕竟是个外人,在这里常住不合适,也说不过去。”
宋承稷说道,“没什么事不过去的,你只管住便是了,有什么事我顶着。”
姜沉鱼忍不住笑了下,“不了,我在京城有产业,我今儿个便搬过去。”
“你若是愿意也可以和我一起搬过去,若不愿意,你去徐国公府找徐厚暂住一段时间也行。”
宋承稷反应过来,小鱼儿这是提醒她,要借势把靖安侯府侵吞他母亲嫁妆的事情散播出去。
不但吞了他父亲的赏赐和抚恤金,还吞了他母亲的嫁妆,如今正月里就把他给撵出去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我去找徐厚。”宋承稷脸颊又热了起来。
他没有不愿意跟着小鱼儿搬过去,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小鱼儿来侯府做客也就罢了,他真的跟着搬过去,恐怕要让她被人说闲话了。
姜沉鱼和他对视了一眼,微微点头。
不过是想借机宣传一下靖安侯和王氏对宋承稷的不管不问、和贪他母亲嫁妆的那些腌臜事罢了,怎么可能让他真的跟自己住过去?
“离开一阵也好,若是没有姜姑娘在,大公子在府里也是不安全。”英婶感叹道。
如今申太医还没找到,靖安侯宋青岚这个人又藏得深。
他向来不管侯府的事情,任由一个王氏在侯府里上蹿下跳,分明是早就打算好无论发生什么都能把自己摘出去的。
而王氏七情上脸,脑子就是一根筋,想挑她的错处不难,但要有确切的把柄,和确凿的证据才能一击必中。
所以,从别的地方下手,也未必不是一个办法。
……
喝了几杯茶,姜沉鱼看着天色不早了,便让银朱把东西拿上,主仆俩准备出发了。
“我送你们过去吧。”宋承稷毫不犹豫站起来。
小鱼儿说她在京城有产业,他也不是不信,但问她地方她未必说,送她过去,不就知道她家住哪里了。
他心里打的好算盘,姜沉鱼看破不说破,“好啊,那就麻烦宋大公子了。”
姜沉鱼所说的在京城的产业,是一处两进的小院子。
是早知道她就吩咐赵启秀替她置办的,为的是,她随时来京城都能有个落脚的地方,而不是要去住客栈,随时会被人察觉行踪。
院子在城西,跟靖安侯府所在城北一带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但两进的院子,在上京城这地界也不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