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不敢说,咬着嘴唇呜呜咽咽直打哆嗦。
春红叫人传膳,殷勤的布菜。
“王爷吩咐,贵人想住几日便住几日,什么时候想下山,只消吩咐一声。”
“我午后下山。”
“是,奴婢这就叫人去准备车马行礼。”
春红越殷勤,绿萝越伤心。
抹着泪,又替宋澜委屈起来。
姑爷不是个东西,少夫人若真跟他过不下去了,转投良人怀抱倒也无可厚非。
可偏偏秦王他——
他也不是个男人啊!
在南阳伯府是守活寡,到了秦王府还是守活寡。
她家姑娘的命,可真真是太苦了!
宋澜不知道绿萝已经脑补无数出虐身虐心大戏了,宽慰两句没效果,也就不多说了,用过膳便去泡温泉。
泡了足足一上午,直到午膳时分才起身。
膳罢,春红说王爷要午憩,不必去拜别,将宋澜扶进小轿,抬去庄门。
换马车,下山。
依然是梁高护送,春红跟在车上服侍。
绿萝看看梁高,再看看春红,死死地咬着嘴唇,憋着一肚子的话不敢说。
这次回府很顺利,门房见到梁高就哆哆嗦嗦的躲到一边,屁都没敢放一个。
一直回到海棠院,也没碍眼的人出来作妖。
不过院里多了一个婆子两个丫鬟,说是奉夫人之命,过来服侍少夫人的。
宋澜没理会,回屋就躺下了。
离开温泉之后,身体又回到虚弱的状态,但好在不头疼恶心了。
傍晚李嬷嬷等人施完粥回来,说昨日搬卸粮食时,板车侧翻,何大被砸断两条腿,送去医馆治疗。
今日午后医馆的学徒来到粥棚,说何大伤势过重,不治身亡。
何大无妻无子,也没个亲眷故人,只得一卷草席裹着,抬去乱葬岗。
“奴婢也想给他置一口薄皮棺材,好歹买块地叫他入土为安,可他是个贪杯好酒的,攒上三五文钱便都拿去打酒,身后竟是一个子儿也不剩。”
“左右是绝了后的,无人祭拜,丧事体不体面的,也无甚区别。”
宋澜点头表示知道了。
“何大”死了,夏良便不必再顾着她,可以专心做他想做的事。
晚膳后,王婆子来了。
“奴婢奉夫人命令过来传话,三日后府中举办赏梅宴,还请少夫人这几日莫要出门。您是宗妇,需得跟在婆母身侧迎宾。”
宋澜挑了挑眉,终于来了。
王婆子高声传过话后,精明的眸子四下里扫视一圈,见只有宋澜与绿萝在,便压低声音道:“夫人与大姑奶奶想在赏梅宴上算计您与人苟合,还请少夫人早做应对。”
宋澜淡淡一笑,吩咐道:“绿萝,再去取一片金叶子来赏她。”
绿萝满脸不舍,但还是乖巧的转身进内室,从妆奁匣子最底层取了一片金叶子出来,递给王婆子。
王婆子两眼放光,跪地砰砰磕头:“谢少夫人赏!奴婢愿为少夫人当牛做马,听候差遣!”
宋澜满意地道:“你过来,我有一事要你去做。”
王婆子弓着腰走近,侧耳倾听。
宋澜低低地嘱咐数声。
王婆子眸子一紧,惶然色变:“这!奴婢万万不敢!”
宋澜饮了口茶,优哉游哉地道:“上回赏你的金叶子,隔天你就拿去当铺卖了,是吧?”
王婆子讪笑:“奴婢家中才添了个小孙孙,小儿子刚说了亲事,急需银钱,否则万不敢变卖少夫人的赏赐。”
宋澜眯了眯眸子,慢悠悠地道:“这金叶子是秦王赏的,若叫人偷了去,你说这窃贼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