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惜梅素日多穿劲装,长发扎成高高的马尾,英姿飒爽,干练利落。
今日在城里用午膳时,被店小二泼了一身菜汤,便去成衣铺买衣裳应急。
几个小的夸她模样俊俏,撺掇着她买漂亮衣服。
青松大方的自掏腰包买胭脂水粉,给几位姐姐各送一份,蒋惜梅也得了一份。
看着焕然一新、娇美俏丽的自己,蒋惜梅的心情要多好有多好,简直比打胜仗都开心。
可没想到梁高一开口,就将她的好心情破坏了个一干二净。
蒋惜梅既烦躁又无力,自嘲的咧了咧嘴,朝梁高拱手:“碍了梁将军的眼,是我该死。还请梁将军高抬贵手,莫与蝼蚁小卒一般见识。”
语毕,绕开梁高,疾步离去。
梁高一愣,眨巴眨巴眼,一脸懵逼:“怎么又生气了?”
红菱绿萝一向不机灵,但此刻也不禁冲梁高翻起了白眼。
青松一溜烟跑去追蒋惜梅。
青草念着梁高送绒花给她,虽然失望又愤怒,但还是好心的搭理他:“梁将军,蒋姑娘明明很美丽,你为什么不但不夸她,还要口出恶言?
大过年的触霉头,惹蒋姑娘难过,这样你会很开心吗?”
梁高摇头,茫然无措:“我……我就是……就是逗她逗习惯了,想都不想就、就说了嘛!”
“如果梁将军一向如此逗蒋姑娘,那奴婢简直不敢想,这些年蒋姑娘在你身上受了多少委屈。”
小丫头说完,抬脚就跑,紧赶着追哥哥姐姐们。
梁高呆呆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他好像……真的惹蒋惜梅伤心了。
梁高快步追过去,就见几个小的们围着蒋惜梅,七嘴八舌的安慰。
蒋惜梅的笑声有些勉强:“放心,我没事。一个屁都不算的外人而已,不值得我伤心难过,我就是觉得大过年被触了霉头,晦气。
赶明儿得去庙里拜拜,多捐点香油钱,求佛祖保佑我别被晦气缠上。”
梁高的心,瞬间冷得直打哆嗦。
他竟然——
只是个屁都不算的外人。
是避之唯恐不及的晦气。
梁高呆呆愣愣的,好半天才挪动脚步,失魂落魄朝枕云堂走去。
枕云堂中,宋澜正在给秦王把脉。
“王爷不必过于萦怀,放宽心好生养着,过几日民妇再来为王爷请脉。”
秦王淡声道:“本王面前,不必拘礼。”
宋澜一想,反正已经当面怼过了,礼不礼的没啥讲究。
于是说道:“那王爷歇着吧,我就先回去了。”
秦王呷了口茶水,忽然问道:“梁高求本王把蒋惜梅许给他,你意下如何?”
宋澜不假思索的道:“不行!”
“哦?”秦王扬了扬眉,蒙眼白绸有细微波动,“为何?”
宋澜皱眉,满脸怒气:“他对梅姐姐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这样的人,如何能托付终身?”
秦王不置可否:“他曾为蒋惜梅挡过两次刀,第一次险些断腿,第二次险些被拦腰砍成两截。”
宋澜沉默。
秦王笃定地道:“梁高对蒋惜梅是真心的。”
宋澜眉间笼起遗憾,惨淡的弯了弯唇:“真心或许有,但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两个人成亲过日子,不是光有真心就够的。”
秦王沉默许久,直到宋澜站起身要走,才轻声问道:“真心不够,还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