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提着食盒回来,摆出四菜一汤,都是蔬菜加点肉丝肉片炒炒。
“姑娘,大厨房没有现成的菜肴,奴婢怕您饿伤了身子,只得叫他们简单做几道菜,您将就着垫垫饥。”
夏澜点点头:“你也去用膳吧。”
“奴婢不饿,奴婢服侍姑娘。”
“不用了,去吧。”夏澜看了眼榻上闷闷不乐的男人,摆摆手打发锦书下去。
梁溪正在给黎晏州掌心的伤口上药,心里暗暗埋怨,夏姑娘也忒狠心,说不管就真不管了。
没看他家王爷都气成什么样了么!
也不知道哄哄!
要说他家王爷也真是没出息,东宫太子见了都要毕恭毕敬行礼问安的主儿,一杆雁翎枪横扫北境无可匹敌,竟然被个黄毛丫头吃的死死的。
挨打挨骂,还得赔笑脸。
刚包好伤口,黎晏州便迫不及待的清场。
梁溪悻悻地耸了耸鼻子,行礼告退,乖乖的去院门外三十丈守着。
黎晏州推动轮椅到桌边,脸朝着夏澜的方向,用毫无知觉的眼睛,专注的“看”。
夏澜百忙中分给他一缕眼神:“挺会投胎啊,长了这么副好皮囊,我都不忍心揍你了。”
黎晏州嘴角抽了抽:“……你揍我的时候可没手软。”
夏澜嘿嘿一笑:“我揍你的时候那不是没看见脸么!”
她站着,他坐着,动手的时候只能看见黑漆漆的头顶,没什么好犹豫的。
黎晏州一噎:“……”
夏澜填饱肚子,推黎晏州去院子里晒太阳。
望着满院子迎风摇曳的牡丹,夏澜悠然而叹:“我以前最大的梦想就是中五百万,在老家县城买一座小别墅,种满院子的牡丹。
没想到,你在另一个时代,下一辈子,替我圆梦了。”
黎晏州从她平静的嗓音中听出满满的欣慰与感动,顿时觉得这些年一直念念不忘,所有的情绪都是值得的。
“澜澜,以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对不起,请你原谅。”
“嗯?”夏澜一头雾水,“为什么道歉?”
黎晏州眯了眯眸子,眼前仿佛浮现起那些年他对她说过的扎心的话。
长得丑,脾气差,男人婆,没人要……
他以为两人打打闹闹惯了,什么话都可以说,什么玩笑都可以开。
从来没想过,她也是个女孩子,同别的女孩子一样心思细腻,敏 感脆弱,需要呵护与疼宠。
当局者迷,然而作为旁观者,看到蒋惜梅对梁高的厌恶,黎晏州才豁然开朗,他当年到底输在了哪里。
“以前我不懂,我以为喜欢一个人,只要对她好就够了。现在我才明白,我当年错的有多离谱。”
黎晏州用缠着白布的手轻轻碰了碰夏澜的手,笑自己当年太无知太愚蠢。
“其实我家澜澜一直都是最好最好的女孩子,只是你男神暗恋了一个又一个,渣男交往了一个又一个,从来都不肯多看我一眼。
我就不服气,明明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你就是不喜欢我?我就想让你多看我一眼,哪怕你讨厌我,也比无视我好。”
夏澜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林腾活着的时候,她当他是最亲的人,但也是真的恨不得撕了他那张破嘴。
后来他死了,她又常常想起他。
那种感觉就好像被砍掉了一条胳膊一条腿,她是真的拿他当手足,当哥哥。
男人轻声叹息:“尊重、欣赏、爱慕、责任、包容、理解、成全……我终于知道你想要什么了,澜澜,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黎晏州仰脸“望”着她,死水无波的眸子那么专注,专注到近乎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