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红目光冷冽,似笑非笑。
贺如茵心头一紧,身上莫名有种寒津津的感觉,深呼吸稳住心神,硬着头皮上前。
“今日是夏姑娘大喜,如茵随母亲来讨一杯喜酒。”
夏澜微微一笑:“欢迎。”
贺如茵不敢看春红,目光微微下垂,抿了抿唇,开门见山的问:“如茵身子已经痊愈,不知何时可回卧云庄去?”
夏澜蹙了蹙眉,老实说,她并不想让贺如茵去卧云庄。
此一时彼一时,黎晏州已经不需要挡箭牌,太后也认可了她,没贺如茵什么事了。
“卧云庄于你而言并非好去处,贺姑娘所求之事既已如愿,还是不去的好。”
贺如茵脸色顿时变了,霍的抬头,怒气冲冲瞪着夏澜:“你骗我?!你骗我吃了药,如今又要反悔?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处心积虑要害我?!”
她盛怒之下语速飞快,夏澜根本就插不上话,索性绷着小脸,一言不发的瞧着贺如茵。
春红可不惯着她,两步上前,噼啪两巴掌甩过去,厉声呵斥:“放肆!若不是我家姑娘出手相救,你哪还有命在?”
贺如茵双手捂着脸颊,嘴里血腥味弥漫,冲的她几欲作呕,头晕目眩,泪流不止。
采萍死后,嫡母钱氏重新给她拨了个婢女贴身服侍,是陪嫁婆子的孙女,叫朝霞。
贺如茵一直防着朝霞,刚才追出来时就找个借口把朝霞支开了。
此时独自面对春红的怒火,不由两股战战,冷汗涔涔。
春红冷声道:“我家姑娘为你请大夫,将你好生送回贺府,你不思感恩,反倒口出恶言,这便是堂堂御史府的门风规矩么?
像你这种白眼狼,也妄想攀附秦王殿下?真是白日做梦!”
贺如茵被骂的抬不起头来,心下愤恨交加。
她见识过春红的手段,不敢硬碰硬,死死的咬着嘴唇,将满腔屈辱嚼吧嚼吧咽下去。
“我不是怨恨,只是情急失言。我服了夏姑娘的药,五年断绝月信。若不能回到卧云庄,我便只有死路一条!”
贺如茵哭得满脸泪痕,皮肤瓷白通透,双眸波光粼粼,真如带雨梨花,楚楚可怜。
夏澜瞧着那张脸,心下不由暗赞,这姑娘当得起“冰肌玉骨、肤如凝脂”八个大字。
但除此之外,并无丁点同情。
“贺姑娘莫急,我这就给你解药,一个月后你的月信便会恢复,且能解决你信期紊乱、疼痛难忍的烦恼。
来日不论你嫁与何人,只要男方身康体健,你定会多子多福。”
贺如茵红唇翕动,还要纠缠。
夏澜抬了抬手,神色倏地冷了下来:“若非秦王殿下庇护,你早已嫁入相府做填房,你姨娘也未必能平安产子。
若不是我拦着,你早就被送回贺家,此时此刻,一只脚已经迈进钱家祖坟了。
不论如何,秦王与我曾庇护过你是事实。不指望你念着这份恩情,但你至少应该明辨是非,总归秦王与我不欠你什么。”
贺如茵被打肿的脸颊愈发热烫,难堪的低下头,死死攥着帕子,嘤嘤哭泣。
“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秦王殿下与夏姑娘救我性命,我感激不尽。
只是我既已入卧云庄,在世人眼里便是失了贞洁,若不能回到卧云庄,我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