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愁的一晚上翻来覆去没合眼。
夏澜是个什么玩意儿,他比谁都清楚。
想当年揍起他来,打急眼了抄到什么用什么,一根擀面杖敲的他满头包。
有次三个小伙伴去野河里游泳,他俩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打起来了,揪着头发摁着脑袋,在水底互殴三分钟。
黎晏州不用想都知道,百分之一万二是贺如茵想诬陷夏澜推她落水,结果被将计就计。
有方家撑腰,言官也不是吃白饭的,贺家肯定没好果子吃,完全不用他出手。
但是!!!
方家那个黄土埋得比他还深的棺材瓤子,第一个跳水救人,是怎么回事?!
黎晏州按捺不住,当即便要下山。
要不是太后来得快,拉着他的手保证不会让夏澜受委屈,好说歹说劝住了,他当时便要杀进将军府抓人。
煎熬了整整一晚上,黎晏州越想越不安,天刚蒙蒙亮就让梁溪拿些滋补品,去将军府把夏澜接回来,顺便探望一下方兰竹。
马车在山脚停下,换小轿抬上山。
夏澜估摸着,黎晏州着急忙慌把她接回来,应当是听说了昨日落水事件,憋着一口气找她算账呢。
果不其然,一进枕云堂,就见男人在暖阁坐着,脸上没蒙白绸,眉头蹙起,容色沉沉。
夏澜扬唇笑了开来,花蝴蝶似的飘到他面前,眨了下眼睛,神秘兮兮的道:“你猜我昨天干什么了?”
黎晏州酝酿了一整晚的忐忑不安,在对上那双笑意盈盈的眸子时,莫名的就平缓了很多。
“又干什么好事了?”
男人放下茶盏,专注的凝视她,十分配合。
夏澜小腰一拧,侧坐在黎晏州对面,警惕的朝窗外望了望,没看到人,才压低声音咬耳朵。
“贺如茵想算计我,故意跟我拉扯,朝湖里倒,想让我背上杀人害命的罪名。
嘿嘿,我把她拉上去,自己掉进湖里了。我大哥小弟当场就说要去告御状,你是没看到她们娘俩那脸色,啧啧,绝了!”
黎晏州挑了挑眉,故作惊讶:“噢!古人就是古人,一点儿新意都没有。”
夏澜哈哈大笑,指着他说:“你不就是古人么?现在我也变成古人啦!”
黎晏州眯眸瞧着她,语气不自觉的愈发平和:“听说方兰竹也下水了,他怎么样了?”
夏澜小脸一垮,叹了口长气:“有我在,他当然不会有事,就是有点麻烦。”
黎晏州眉心一跳,瞬间警觉:“什么麻烦?”
这家伙一百斤的体重,九十九斤的反骨,她都说麻烦了,那绝对是真麻烦。
夏澜眉头紧蹙,忧心忡忡:“落水事件闹得很大,我大哥当场昏过去了,这会子想必已经轰动上京,朝野皆知。
昨天太医来了,你说巧不巧,我刚治疗过,我大哥正昏睡呢。用我爹爹的话来说,那都不是活人的脉象。
一旦闹上朝堂,陛下问起来,我都不敢想太医会如何回话。
要是我大哥一觉醒来病体痊愈,后边肯定没法收场,所以昨天我就下令闭门谢客。
这事儿只能暂时压着,少说压上十天半个月的,明面上给我爹爹留出时间来治愈他。”
黎晏州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