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镇国公夫妇却到处求名医求偏方,弄奇奇怪怪的符水给先皇后喝,说什么也要让她生个儿子出来。
先皇后在三十五岁高龄诞下皇五子黎怿锦,连看一眼儿子的力气都没有,就溘然长逝,死时连眼睛都没闭上。
先皇后过身刚满百日,镇国公借口小皇子不能没人抚养,将还不满十五岁的幺女赵玉容送进宫中固宠。
赵玉容尚不足二十岁便连生两胎,都没活过满岁便夭折了。
年前她生第三胎时难产伤了身子,得了下红之症,久治不愈。
陛下晋其为贵妃,之后便再没召幸过。
眼看着上头的几个皇子一个个长成,学文习武样样出挑,外孙才五岁,自家闺女又绝了子嗣指望,老头子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镇国公想将这一辈中最美 艳、最有才情的嫡孙女赵芳菲送进宫,接替姑母的位置,继续为赵家挣荣华富贵。
赵芳菲的母亲抗争无果,咬咬牙给她支了个歪招,让她趁着今日宴会,不论用什么法子勾搭上一个。
甭管是人是狗,总归比大她将近三十岁的老头子强。
赵芳菲怔怔的,半天没晃过神来。
直到婢女送来衣服热水,她才猛地一激灵。
如果她伤了脸,那就不必进宫了。
虽然肯定会受到惩罚,婚事也会大受影响,但怎么着也比进宫沦为生子工具,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好得多。
“香云,你去院外盯着些,若有人来,立即通报。”
“是。”
香云走后,赵芳菲咬了咬牙,用枕头盖住茶杯往地上一摔。
一声闷响,茶杯碎裂。
她捡起碎瓷片,闭着眼睛往左脸颊用力一划。
剧痛袭来,刹那间鲜血长流,滴滴答答将衣襟染湿一大片。
赵芳菲死死地咬住牙关,将手往满地碎瓷片上一按,然后侧着身子顺势倒下。
看起来就像是突然昏迷,摔倒在碎瓷片上。
香云战战兢兢等了约莫一刻,见始终没人过来,揣着一颗扑通狂跳的心进屋回话。
推开门一看,顿时吓得尖叫一声,一屁 股瘫坐在地。
“姑娘!姑娘!姑娘您怎么了?您快醒醒!您别吓奴婢!”
香云回过神来时,已是冷汗淋漓,手脚发软。
她扑过去又推又喊,赵芳菲眼皮子动了动,悠悠醒转。
“唔——这是哪儿?我这是怎么了?”
她手撑着碎瓷片坐起身,又是一阵剧痛传来,逼得她手臂一软,差点脸朝下栽在碎瓷片上。
香云哆哆嗦嗦扶住她,扯着嗓子大哭大喊:“来人啊!我家姑娘受伤了!快来人啊!”
金谷园长期不住人,平时院门紧闭,只有粗使婢女隔日开门洒扫庭院。
今日大宴宾朋,这座院子没开门,是夏澜临时吩咐开的,让赵芳菲在此梳洗更衣。
院中没人伺候,只有几个送衣裳热水的婢女来过,但放下东西就走了。
赵芳菲满脸满手的血,她愣愣怔怔地抬手按额头,手抬到一半不由一怔:“我的手……怎么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