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翠人都吓傻了,胆战心惊地呵斥:“郡主慎言!”
申皇后却是鼻子一酸,险些绷不住情绪。
她今年才四十二,太后四十岁那年还能生秦王,可她三十七岁时就绝了月信。
“都退下。”皇后面容沉凝,冷声屏退众人。
独自面对夏澜时,幽幽一叹。
“你能毫不避讳直言相告,本宫便知你医术与人品俱是顶好的。
你与本宫说句实话,本宫今生,可还有子嗣指望?”
夏澜胸有成竹地道:“皇后娘娘放心,您是天底下最有福气的女子。”
皇后眸子一亮,惊喜交加,情不自禁抓住夏澜的手臂:“当真?”
“娘娘按方服药,最多不出两个月,月信便会恢复。至于子嗣之事,一看天意,二看圣意,臣女不敢妄言。”
申皇后脸色一白,下意识抿了下唇。
陛下人到中年,精力体力大不如前。
后宫美女如云,娇花嫩蕊他都宠不过来,轮到初一十五必须宿在凤仪宫时,哪次不是如同死鱼似的,只顾着呼呼大睡。
申皇后撑起一抹强笑,拍了拍夏澜的手背:“那本宫便借郡主吉言了。”
“皇后娘娘言重了,若娘娘没别的吩咐,臣女先行告退。”
夏澜行礼退下,去偏殿陪袁无疾用过膳,由宫人引着出宫。
马车上,夏澜狠狠吹了一波彩虹屁。
“爹爹,您竟然会悬丝诊脉啊!教教我!教教我!”
袁无疾哼笑,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瓜子:“哪有什么悬丝诊脉?我装的。”
夏澜嘴角一抽:“……真的假的?古书上不都那么写么?神医都是悬丝诊脉的!”
袁无疾扔给她一个白眼:“你也知道那是书上写的呀?神医是人,不是神。你还真当你爹是神仙啊?”
给宫里的主子诊脉得跪着,虽说天地君亲师,一介草民跪君主是应当应分的,但袁无疾内心其实很排斥伺候这些贵人们。
悬丝诊脉既能唬人又能免跪,何乐而不为?
袁无疾敷衍夏澜几句,又埋头看起了医书。
马车在将军府外停下,一个灰衣小厮迎上来行礼。
“拜见郡主,小的是长安苑管事,夏爷叫小的来给郡主送信。”
夏澜接过信封,展开一看,原来是申家送了一份重礼到长安苑。
申皇后不想被人知道她请袁无疾调理身体,故而没在凤仪宫行赏,由母族出面,私下将谢礼送到夏澜的私宅。
礼单丰厚,诚意十足。
夏澜很满意。
袁无疾进将军府看医书,夏澜吩咐马夫出城,去探望方叔公一家。
如今正是冬小麦收割时节,庄稼收获之后,很快就要进行下一季的播种。
正好,空间里的高产种子该闪亮登场了。
方叔公全家老小忙得热火朝天,就连五六岁的孩子都会抱着扎成小捆的麦束往地头运。
三四岁的小娃儿,在收割过的田野溜达着捡遗落的麦穗。
夏澜到地头看了一眼,植株细弱,麦穗小,麦粒少,产量低得吓人。
方叔公端起瓦罐,往粗瓷碗中倒了半碗水,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撩起搭在肩头的粗布手巾抹把汗,笑呵呵地道:“今年年景好,一亩地约莫能见一百五十斤粮食。”【1930年山东省小麦平均亩产量120+斤,1930~1934年小麦平均亩产量150斤不到,其他数据一般都是稻米,小麦的比较少。】
夏澜知道产量低,但没想到会这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