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鹤鸣派长子刘云飞率领亲兵,迎出六十里。
要不是身为总兵,肩负镇守均州之责,他恨不得亲自迎到上京城。
从见到贵人那一刻起,刘鹤鸣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讨好贵人上。
他为人圆滑,八面玲珑,很快便得出了结论。
秦王殿下常年统兵,御下极严,公私分明,不会越过兵部,直接插手边境将领的调动。
忠毅侯眉眼温和,脸上带着三分笑意,平易近人,比秦王好接近得多。
刘鹤鸣眼珠子一骨碌——
听说忠毅侯就是镇北大将军那个病秧子嫡长子,与三公主退亲,不但没被陛下责难,反而封了侯。
陛下命他送三公主去南楚,也是存心给他历练的机会,等回去之后一定会提拔重用。
忠毅侯年纪轻轻身无寸功,这侯爷做得必然不踏实。这个时候,谁向他抛出橄榄枝,他九成九会接。
妥了!
就是他了!
宴席上,刘鹤鸣热情款待,点头哈腰赔笑脸,将贵人们服侍得妥妥帖帖。
他事先征用了均州首富的别苑,供贵人们休憩。
宴席散后,各回各院。
方兰竹一进院子,就见两个貌美如花的婢女正在屋中等候,一个递上醒酒汤,一个摇着扇子为他扇凉。
紧接着进来四个衣着清凉的花娘,一个弹琵琶,一个吹笛子,一个抚琴,合奏一曲《蝶恋花》。
另一个边唱边跳,歌词半含半露,动作妩媚撩人,引人遐想。
方兰竹的表情有一瞬间石化。
舞姬扭着蛇腰,一路香风地飘向方兰竹怀里。
方兰竹眼疾手快,一把抢过婢女手中的团扇抵住舞姬的腰,皱眉道:“这是作甚?”
舞姬掩唇吃笑,披帛一甩,红色轻纱挽住方兰竹的脖颈。
“良宵苦短,奴服侍贵人就寝。”
说着小腰乱扭,想往方兰竹怀里钻。
方兰竹用团扇将她往外推开些许,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舞姬笑靥如花:“刘总兵吩咐了,贵人一路舟车劳顿,命奴用心服侍贵人,为贵人解一解风霜疲惫。”
她边说边打量方兰竹的表情,见他微蹙着眉,并无半分意兴,忙道:“奴与姐妹们都是清倌人,若得贵人怜惜,愿为奴为婢,从此只侍候贵人。”
方兰竹收回团扇,扇柄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你们先下去,叫刘总兵来见我。”
花娘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舞姬领头,行礼退下。
不多会儿,刘鹤鸣急匆匆赶来,赔着笑脸行礼。
“不知侯爷传唤有何吩咐?可是底下人侍候得不好?”
方兰竹看了眼侍立一旁的婢女,刘鹤鸣会意,忙挥手叫人退下。
“侯爷只管吩咐,下官定竭尽全力,务必求得侯爷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