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风火火赶到慈安宫一看,太后躺在床上,一人侧身坐在床畔,正不紧不慢地喂太后服药。
赫然是黎晏州。
庆丰帝傻眼了:“九、九叔?”顿了顿,勃然大怒,“朕命九叔镇守南疆,无召不得回京,九叔怎可擅离职守?”
黎晏州漠然道:“本王不曾接到圣旨。”
庆丰帝一噎。
圣旨发出去七八天,陈平马不停蹄也才勉强能赶到南疆。
黎晏州此时进宫,可见的的确确是没接到圣旨。
庆丰帝蹙眉道:“数日前青云七州尚未休战,九叔怎么抛下战事回京了?”
黎晏州自顾自喂太后服药,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庆丰帝。
“本王收到密旨,陛下突发恶疾,瘫痪失语,于是立即带长安公主回京。”
黎晏州放下空碗,站起身道:“来人,带本王去见陛下。”
庆丰帝脸色铁青,怒声道:“九叔,如今已是庆丰元年,朕的父皇乃是当今太上皇。”
黎晏州的目光越过庆丰帝,冷冷扫向他身后的王公贵族、六部大臣。
没一个敢吭声的。
有那么一两个庆丰帝的支持者,偷眼一瞥黎晏州那双死气沉沉的眸子,也都莫名的胆寒。
太后悲痛地道:“既是小九儿特意带澜儿回京,总归要让他俩去瞧一瞧,兴许还有救呢。”
庆丰帝怒道:“长安公主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学医尚不足一载,她如何能碰父皇的龙体?”
夏澜挺身而出,冷冷开怼:“我这个黄毛丫头,是你九叔父未过门的正妻。
二殿下,你百般阻挠,不让我为陛下诊治,该不会是怕我治好了陛下,你这皇位就得还回去吧?”
庆丰帝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瞬间炸毛:“放肆!你竟敢如此冲撞朕,该当何罪?!”
夏澜哼笑:“冲撞你又如何?等我治好你爹,我什么赏赐都不要,只要亲手扇你两个大耳刮子。”
不等庆丰帝开口,就大声道:“你要是不让我见陛下,就是存心不想让陛下好!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谋害陛下,所以你才不想让陛下好起来,你怕陛下拆穿你!你这个乱臣贼子,其罪当诛!”
那日宫变,大皇子与五皇子惨死,二皇子登上帝位。
暗中揣测的人多如牛毛,只是既然二皇子上位成功,就没人敢吭声,唯恐惹来杀身之祸。
现在当着王公贵族、六部大臣的面,夏澜大着嗓门嚷嚷出来,庆丰帝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气得嘴唇直打哆嗦。
眼看大臣们都目不转睛看着他,他心中不由一阵惊悸。
必须要自证清白,否则皇位根本坐不稳。
老三和老四不足为惧,但他还有好几个皇叔。
九叔能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慈安宫,必定有后手。
今日若不让他们见到熙和帝,来日保不齐某些皇叔就敢打着勤王平叛的旗号,把他从还没坐热乎的皇位上拉下来。
“好!好!好!”庆丰帝指着夏澜,咬牙切齿,“朕如你所愿!
但是夏澜,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朕也要你一句话,若太上皇果真是突发中风,该当如何?”